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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喊打的攜程得罪了什麽公憤?

文/郭亮

在過去的2018年,攜程成為全球OTA行業第壹GMV,達到6900億元;然而,在互聯網行業,紙是包不住火的,攜程的聲譽壹落千丈,正在變得像百度壹樣受歡迎。

例如,2018,12,鳳凰聯動公司總裁張曉波起訴攜程價格欺詐,並在公司內部發布禁止攜程的通知;攜程網站在日本涉嫌數據造假,被NHK電視臺曝光,引發輿論譴責。

2015 10,僅次於攜程。百度和去哪兒網。com通過了壹項復雜的股權互換交易,攜程控股去哪兒了,百度入股了攜程。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筆交易是未來三年壹系列糟糕故事的開始。

由於合並了當時最大的競爭對手Qunar.com,攜程重新成為在線旅行社的霸主,創始人梁建章也將目光從與競爭對手競爭轉向取悅用戶,並與用戶壹起盈利。捆綁銷售、高價退改簽、大數據殺熟,這三大“盈利法寶”被精心埋藏在攜程用戶的消費體驗中,讓人防不勝防。

Ctrip.com成立於1999,由梁建章領導,與阿裏巴巴、騰訊、新浪等知名企業壹起,是中國互聯網的第壹批“老兵”。

在這些企業的創始人中,除了英語教師馬雲之外,其他大多數創始人都有IT技術背景,即傳說中的“理工男”,而梁建章就是這樣壹個典型的理工男。

這位上海人在14歲時開發了他的第壹個計算機程序。他初中沒畢業就進了復旦大學少年班,然後去了佐治亞理工學院留學。他獲得碩士學位時只有20歲。在矽谷工作了10年後,他從美國回到上海創辦了攜程。他又用了五年時間將攜程帶回美國,並比BAT更早登陸納斯達克。

“盈利”也是攜程第壹步的標簽。自成立以來,攜程從未擔心過“盈利模式”。

攜程為酒店和機票行業搭建了壹個網絡中介平臺,銷售標準化的產品信息。人們通過這個平臺預訂機票和酒店,攜程從酒店和航空公司收取傭金,屬於中間商賺取差價的模式。

同樣布局在線旅遊的阿裏飛豬采用的是平臺模式,即通過吸引商家和用戶,建立生態,然後尋求變現。相比之下,攜程模式要求每壹單業務都要賺錢,並在交易中追求毛利率。

顯然,攜程更簡單、直接和直白,這符合梁建章最初的想法。他有著極其務實和聰明的大腦,無壹例外地開始了看似順利的生活。

這種流暢的基因讓攜程近20年來鮮少看到危機。梁建章還在2006年和2016年兩次辭去首席執行官職務,並轉型為研究人口問題的學者。在捆綁銷售等輿論危機爆發後,攜程內部不少高管的態度是“這些風波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很快就會過去。”

然而,最致命的問題恰恰是他們覺得這場嚴重扼殺企業聲譽的風暴不是問題。

這種輕視危機的傲慢是基於攜程的超強盈利能力,但危機遲早會到來。

事實證明,只要梁建章遠離攜程,這家企業就無法發揮作用。而當他回歸後,攜程將成為行業內的“霸道總裁”。

梁建章長袖善舞的資本運作和贏天下的野心,從“鼠標+水泥”到“拇指+水泥”,為攜程打造了壹個涵蓋消費者出行、落地住宿和票務消費的壹站式平臺,堪稱壹個在線帝國。

但這個網絡帝國的建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必須收回。

從2006年到2012年,這是梁建章第壹次離開公司。在此期間,鱷龍。通城網。com,途家。com和去哪兒網。com壹直在蠶食市場。他們要麽開發了更好的應用軟件,找到了價格更低的合作模式,要麽創造了更細分的玩法。2012年底,梁建章接到了壹個老朋友的電話。對方直言他們的手機軟件比較好用,機票和酒店價格確實比妳們便宜。

他不得不回歸,並立即在公司內部掀起了壹場整改運動,將金字塔式的管理結構重組為事業部制,每個事業部孵化出更多的項目團隊;對外,它開始了血腥的價格戰,並拿出5億美元與對手認真鬥爭。

此戰過後,攜程大出血——利潤下降了39%。然而,梁建章的如意算盤不在於此,而在於殺死他的對手——鱷龍的利潤率暴跌98%,他走到哪裏都受內傷。在“大戰”的兩年裏,攜程擁有20多家公司的股份或控股,並最終在2015年吞並了最具威脅的競爭對手eLong.com和Qunar.com。

2018年有近50家攜程公司,包括:OTA網站同程、途牛、藝龍和去哪兒;出行租車類,易到、摩拜單車、唐人接;酒店和預訂品牌途家、映畫旅遊、遊佳B&B和久其連鎖酒店;面向海外的旅遊平臺,如Travelfusion、MakeMyTrip、Skyscanner和Trip.com。此外,還滲透到保險、金融、移民服務、航空、醫療、餐飲等業務領域。

至此,攜程的在線帝國已煥然壹新。

線上業務版圖已逐漸穩定。為了收回成本,攜程“神奇”的壹面已經在線下展露無遺。

攜程是壹家老牌互聯網公司,但很多人潛意識裏並不把它當作壹家純粹的互聯網公司。

原因是攜程從未尋求互聯網創業者異想天開的互聯網思維。這種思維最重要的內涵是“線上輕資產模式”。梁建章親口說過:“旅遊業是壹個物質產業,不能完全虛擬化。”攜程所謂的“鼠標+水泥”或“拇指+水泥”模式,其實就是後來廣為人知的“線上+線下”的線上到線下。

2006年梁建章第壹次離開攜程時,他已經為企業搭建了“線上信息平臺+線下呼叫中心+地推團隊”的框架,並表示“用雙筒望遠鏡看不到行業內的任何競爭對手”。

激烈的營銷獲取BD資源,瘋狂的免費發卡獲取用戶流量,快速占領市場回報資本投入……讓攜程牢牢占據了那段狂野時光。時隔多年,許多擁有“互聯網思維”的網遊玩家仍然無法理解其中的奧妙。當看似完美的商業模式遇上線下門店和消費者,將是壹地雞毛。

因為對於互聯網行業來說,做輕容易做重難。但是攜程很早就熟練地掌握了這壹套東西。

成功是蕭何,失敗是我。線下的野蠻生長不僅給了攜程壹個市場機會,也在壹開始埋下了矛盾的種子。歸根結底,攜程的商業模式屬於服務業,與美容店、餐館和房地產中介沒有本質區別。服務行業這種“勤奮”的真諦在於“放下身段取悅客人”。

這正是攜程既不擅長也不願意做的事情。梁建章很富有,他怎麽能降低自己的身份來取悅客人呢?

當初我選擇在線旅行社行業,正是因為酒店和機票是標準化產品,不需要絞盡腦汁討好任何人。他致力於打造壹個極其簡單、點石成金的神奇商業體系,讓資本獲得誇張的回報。

這樣的設計與壹絲不茍、不怕麻煩的服務精神有著天然的沖突。

壹個沒有服務精神的人從事服務行業,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災難。更可怕的是,攜程的基因如此強大。中國前三大酒店集團如家、白金和朱華的創始人都來自攜程。

攜程的聯合創始人之壹戚跡創建了如家酒店和朱華,如家酒店後來合並到BTG。攜程前營銷副總裁鄭南雁創建了鉑濤集團,該集團後來被合並到錦江集團,後者是上海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的子公司。

普通消費者可能知道他們在國內,但他們對朱華和白金並不熟悉。事實上,朱華是漢庭酒店的母公司,鉑濤是7天酒店的母公司。這三家酒店公司幾乎是中國經濟型酒店的代名詞,它們也含有與攜程類似的基因——善用資本力量快速做大規模項目,擅長計算商業公式,對客戶服務的重視程度較低。

《法治周末》聯合第三方輿情監測機構發布的《十大經濟型連鎖酒店品牌網絡口碑監測報告(2017)》結果顯示,在品牌聲譽受損方面,如家表現最差,其次是漢庭和七天

無止境的線上業務版圖和滲透式的線下布局,讓攜程從盈利的角度來看是壹家優秀的公司。

然而,自2015以來,這種優秀缺少了壹個重要的環節,那就是對用戶的善意和關懷。在很多信奉叢林法則的企業家看來,這是壹個與成敗無關的環節,但它本質上決定了壹家公司是否真正優秀。

這對梁建章來說是壹個非常頭疼的問題,這也決定了為什麽壹帆風順的攜程在2015之後總是“流量”不均衡。服務型企業的客戶服務價值觀存在問題。他們如何聚集人氣?

在與美團的競爭中,攜程節節敗退,而美團擊敗攜程的最大殺手鐧就是流量。

美團以場景切入用戶服務,用戶有預約場景的習慣,場景是流量的入口。

與攜程相比,美團擁有更豐富的線下場景和消費者資源,並通過各產品線的協同效應降低中間渠道成本,讓用戶從點餐、k歌等高頻消費切換到旅行、酒店等低頻消費;而且,後者的渠道下沈更猛。在很多三四線城市,攜程幾乎沒有競爭優勢。

攜程的流量入口呢?過去,它依靠龐大的地推團隊,但現在它增加了“攜程在手,壹走了之”等無孔不入的電視廣告來吸引流量,即使不盈利,即使是負面的,它也不會放棄舊的機票預訂入口。然而,這種明顯落後於這個時代的手段並不足以讓攜程高枕無憂。

更讓人感慨的是,阿裏的流量有飛豬,美團的流量有美團酒旅。在那壹年,百度的流量也提升到了去哪兒。但當我到達攜程時,梁建章找不到流量。流量之痛,與攜程對待用戶的失控互為因果——找不到流量,只能帶走用戶;用戶遭受了損失,沒有再來。

梁建章是壹個商業天才,但他統治下的攜程在用戶方面既沒有善意也沒有創造力,只有令人惱火的惡意。

這些細節足以再次證明,沒有服務精神從事服務行業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壹場災難。

(作者郭亮是企業歷史和傳記作家,出版過《聲音和周期:中國商業60年》等暢銷書)

參考資料:

中國企業家:公敵攜程。

虎嗅網:攜程危險了

《財經天下》周刊:《梁建章:看透人口,套不住人心》

吳曉波頻道:攜程的“全球遊戲”

法治周末:“如家7天品牌形象有待提升,負面輿論頻頻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