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亮著,動聽的旋律響起,隨著屏幕下方出現歌詞,壹道低沈磁性的歌聲也跟著從話筒傳遍了包廂裏的每壹個角落。
感覺很誠懇是好事
不需要發誓那麽幼稚
本以為可以就這樣隨妳
反正我也無處可去
我怕太負責任的人
因為他隨時會犧牲
有點醉意的季軒峰不知道這是第幾遍唱這首歌了,從進包廂到現在,他沒有選別的歌,只唱著這壹首。不斷地、重復地、唱著這壹首。很情深似海的歌曲被他演繹得細膩動人,情感全部通過他的聲音流露出來。包廂裏很安靜,只有他動聽的歌聲。
愛不愛都可以我怎樣都依妳
連借口我都幫妳尋
與其在妳不要的世界裏
不如痛快把妳忘記
這道理誰都懂說容易
愛透了還要嘴硬
我寧願留在妳方圓幾裏
我的心要不回就送妳
因為我愛妳和妳沒關系
壹首歌間歇,季軒峰拿起酒瓶仰起脖子,喉結滾動了幾下,小瓶啤酒瞬間就空了。他斜著身子,靠著沙發軟背,墻角有壹盞壁燈,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襯得他五官更加立體深邃。白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隱隱約約看得見好看的鎖骨。此時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全然沒有了平時的高貴優雅形象。他垂著眼簾,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愫。
音樂響起,他拿起話筒又繼續唱。
感覺會壓抑的樣子
勉強也沒什麽意思
我不算很自私
也越來越懂事
愛妳只是我的事
隨著“愛妳只是我的事”這七個字,從唇齒間流淌而出,季軒峰想起那天晚上,任桐挽著林寒的胳膊,站在他面前略帶羞澀地說,“學長,這是林寒,他是我喜......”
“歡的人”這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就被季軒峰打斷,“林寒,看不出,妳小子藏得深啊......”
他直直地望著任桐,像是能洞悉人心,讓她無形之中感到壓力,再不敢與他對視,堪堪移開視線。
林寒有些尷尬,不露聲色地將胳膊從任桐的手中抽出,抓了抓後腦勺,“哥,不是妳想的那樣......”
“哦?”季軒峰依舊保持著慵懶的姿態,站在原地,望著任桐有些慌亂躲閃的眼睛,嘴裏的話卻是對林寒說的,“那是哪樣?”
“......桐桐,她是我......”林寒頓了壹下,他明顯地感覺到任桐的身體輕輕地顫了壹下,他側過頭看了壹眼,才發現任桐的臉色很不好看,“不舒服?要不要我送妳回去?”
“好。”任桐垂眸。
“哥,那......我們先走,改天又約......”林寒邊說,邊攬著任桐的肩膀往寢室方向走。
轉身時,任桐沒有看季軒峰。
三年沒見,季軒峰依舊眉目俊朗,但愈發的成熟了,渾身散發著精英的氣場,特別是剛才他看她的眼神太過復雜,似乎含著壹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季軒峰看著林寒攬著任桐肩膀的手,心裏憋著火,卻也未出聲,就這樣壹動不動地看著他們的身影從他眼前消失。
那時候,他才知道,大學裏初次見到她時,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那時候,他才知道,大學畢業三年,再見到那個女孩,心裏還會有悸動。
那時候,他才知道,藏在心底的女孩,跟另壹個男人在壹起,他是多麽的難受。
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麽多年,放不下她,是因為他愛她。
那時候,他才知道,愛她,只是他壹個人的事。
與其在妳不要的世界裏
不如痛快把妳忘記
這道理誰都懂說容易
愛透了還要嘴硬
三年前,在A大的圖書館自習室裏,季軒峰恰好坐在任桐的斜對面,兩個人都在低頭看書、做題。
季軒峰那天感冒了,不停地咳嗽,可是又擔心影響到其他埋頭學習的同學,只好忍著,實在忍不住了,才咳那麽兩聲,偌大的自習室裏,除了寫字的聲音,就是他的咳嗽聲,顯得那麽的不協調。
任桐早就註意到了斜對面的季軒峰,看得出他忍得很難受,俊朗的臉龐通紅,可是手上的筆卻未停下來,還在不停地寫寫畫畫。
任桐看他壹眼,然後又低頭看書。可是隨著季軒峰的咳嗽,她的思緒有點亂了,倒不是因為他的影響,而是任桐的跟前,有壹杯熱飲,那是她來自習室,帶的壹杯蜂蜜檸檬茶。她在糾結,要不要給他,緩解壹下嗓子口的癢意。
可任桐不是壹個主動的人,況且又是跟陌生人主動的人。她看了看周圍,左右前後,都是不認識的同學。
她還在猶豫。斜對面的季軒峰可不能猶豫,又是壹陣猛咳,臉漲得緋紅。
任桐迅速地收拾好桌面上的課本,臨走時,把熱飲輕輕地放到季軒峰的書前,低聲說“喝點蜂蜜水,會好壹點”。
季軒峰擡頭,還未來得及說聲謝謝,任桐已轉身朝門口走去,他只看到女孩精致的側顏。
季軒峰伸手端起熱飲,腦海裏卻是女孩姣好的背影。他打開蓋子,輕輕地抿了壹口,蜂蜜的甜味還有檸檬的清香,壹下子席卷了他略帶苦澀的口腔。果真,喉嚨裏舒服了許多。
隔了兩天,任桐在圖書館自習室裏看書。由於臨近晚飯前,自習室裏人不多,零零星星散坐著幾個人。
有輕微地腳步聲傳來,然後在她旁邊的座位坐下。
任桐沒有擡頭,沈浸在書中的故事情節裏。
“在看什麽書?”旁邊忽然發出很小的聲音。
任桐依然沒有擡頭,顯然心思沒有在那道聲音上。
這時她感覺到右肩被人戳了兩下,才反應過來,壹臉疑惑,看向旁邊陌生的面孔,“怎麽了?”
季軒峰朝著任桐手中的書擡擡下巴,“妳看的是什麽書?”
任桐把書合上,稍微把書擡起,恰好讓季軒峰可以看到書名——《第壹次的親密接觸》。
“妳是怎麽找到這本書的?”季軒峰的聲音很輕,“很早以前我也看過。痞子蔡的這本書寫得很純情。”
任桐皺著眉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季軒峰,心裏腹誹,這人誰啊?
季軒峰看出任桐有些戒備,嘴壹咧,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妳不認識我了?”
任桐依然皺著眉頭,視線在這張陌生的臉上掃過,大腦在迅速的搜索,卻無果。
就算帥哥怎麽了,這種搭訕方式也太老套了吧,無聊,心裏想著,不免就生出壹絲鄙夷。
“我什麽時候認識妳了?”她說。
“前天,前天晚上的自習......蜂蜜檸檬茶,妳再想想?”帥哥有點急了。
前天晚上自習?
任桐想起來了,前天晚上在這間自習室裏,她在做高數,思路被對面的男生打斷了,因為那個男生總是在咳嗽,似乎有點嚴重,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依然拿著尺子在畫圖。
當時她還看了他好幾眼,心裏還暗暗佩服,都咳成這樣了,還這麽用功。
後來她走的時候,把她的熱飲給了他。
再看面前的這個男生不就是那晚的那個男生嗎?只是那晚他咳得厲害,臉都是紅的。而今天的他皮膚白凈,壹雙墨黑的眼睛帶著笑意。
“噢,是妳啊,妳咳嗽好了嗎?”任桐有點不好意思,剛才還差點誤會了人家。
“好多了,謝謝妳的蜂蜜檸檬茶。”季軒峰勾起唇角。
“妳客氣了。”任桐淺淺壹笑。
“季軒峰,大四金融系。”他伸出手。
任桐伸出手輕輕握了下他的指尖,“我是任桐,財經系壹年級。”
從聊天中任桐知道了季軒峰不是W市人,家在北疆的壹個縣城,那裏有廣袤的那拉提大草原,美麗的伊犁河谷,還有塞外江南之稱。
季軒峰知道了任桐也不是本市人,家在南疆的壹個縣城,那裏有壯闊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
來自天山南北的兩個人輕聲地聊著各自的家鄉,聊著各自的趣事。
愉快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等他們聊到興致再擡頭看向自習室時,才發現僅有的幾個人早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再看手表,原來早已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哎呀,糟了。”任桐驚呼壹聲,站起身開始收拾書本。
“估計這時候食堂裏沒什麽菜了,要不我請妳出去吃吧?”季軒峰試探著問任桐。
“不,不用,還是去食堂吃吧,至少還有二十分鐘才關門呢。”任桐收拾書的手沒有停下。
“出去吃吧,就當我謝謝妳的蜂蜜檸檬茶。”季軒峰站著沒動。
“真的不用了,”任桐把書抱在懷裏,看著季軒峰,“要不妳先去?”
季軒峰沒再堅持,只是盯著任桐看了幾秒鐘,轉身先走出了自習室。
任桐的這點小心思他怎麽會不明白,任桐不想跟他壹起去外面吃飯,也不想跟他壹起去食堂,顯然是怕誤會。
任桐故意磨蹭了壹會,才慢騰騰地走向樓梯。
晚飯後,任桐在寢室裏休息了壹會,還是壹如既往地來到了圖書館自習室,但她沒在四樓停留,而是抱著書徑自上了五樓。
她不傻,今天跟季軒峰聊天,她能感覺出來,季軒峰對她有好感,可她只想管好自己的心,對於這樣壹個快畢業的帥哥,她不想招惹,也不想接觸,自己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但是,校園就這麽大,妳越是刻意的去躲,就越是讓妳不經意的碰到。
那天晚飯後,任桐跟同壹寢室的女生洗完澡端著盆從澡堂出來,路過籃球場時,從球場上跳躍的幾個男生當中,她又看到了季軒峰。
他穿著壹件白色背心,黑色運動短褲,皮膚微紅,肌肉結實,短發上滿是汗。
季軒峰手裏拿著籃球,微微側首,兩人的視線不期然地撞在了壹起,在這壹刻,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如同音符躍然眼前。
季軒峰停下投籃的動作,就那樣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
任桐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可她覺得剛洗過澡的身體又開始出汗了。
她趕緊避開他的眼神,拉著同伴匆匆忙忙的快步離開。然後,她聽到了籃球砸在籃板上的聲音。
從那天之後,季軒峰總是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任桐的視線裏。
任桐喜歡看電影,可寢室裏的室友不是忙著談戀愛,就是忙著在尋覓帥哥的路上,每到周末,任桐就落單了。
但她沒感到寂寞,她習慣了壹個人。她壹個人捧著奶茶,到學校的放映廳看電影。
學校的放映廳是免費的,但看得人不多,因為它總是放壹些老片,比如《魂斷藍橋》、《亂世佳人》、《羅馬假日》之類的,不像校門外的電影廳放的都是最新大片。
但任桐不在乎,她本身就喜歡看這種懷舊的黑白經典名片。
電影結束燈光亮起時,還沈浸在滑鐵盧橋上淒美愛情故事裏的任桐,呆呆楞楞地跟著旁邊的人站起來,卻在擡頭時視線不經意地掃到了站在最後排的季軒峰。
季軒峰隔著幾排座位穿過走動的人群壹瞬不瞬地盯著她,半晌,才移開視線,任桐看到他挺拔頎長的身影消失在放映廳門口。
出來後,任桐沒有看見季軒峰,不免吐了壹口氣,她以為他會在門口。
等她?任桐甩甩頭發,想多了,再次告誡自己,他馬上就要畢業了,怎麽可能會想要壹段有始無終的愛情?
後來幾次,在周末的放映廳任桐依然會看見季軒峰,但他始終沒有上前,她也沒有,就這樣像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那天早上下著很大的雪,室友們縮在被窩裏誰也不想去買早點,任桐只好獨自去食堂。
她拎著幾個包子,推開玻璃門上厚厚的擋風棉門簾時,另壹側的棉門簾被人從外面拉開,季軒峰俊朗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兩個人都楞了壹下,季軒峰率先笑了笑,“吃好了?”
“嗯。”任桐移開視線,垂下頭,隨即從季軒峰拉開門簾的壹側走出去了。
季軒峰看著她的背影在大雪中漸漸遠去,才又走進去。
時光如蒼狗,歲月如流水,轉眼季軒峰就要畢業了。
元旦晚會上,這些畢業在即的學子們盡情地唱、盡情地跳,似乎要把所有的不舍和對未來的期望肆意釋放出來。
任桐這些大壹的學弟學妹們站在大禮堂的後面,看著舞臺上的群魔亂舞,還無法體會分離在即的傷感。
她的腦海裏還縈繞著季軒峰的歌聲。
...... ......
我寧願留在妳方圓幾裏
至少能感受妳的悲喜
在妳需要我的時候就能陪妳
我在妳不要的世界裏
何苦不找個人來代替
可惜我誰勸都不聽
...... ......
她沒想到季軒峰的歌聲這麽好聽,壹首深情憂傷的歌曲被他演繹的這麽完美、動人。
她看到季軒峰的視線看向遠處,穿過黑壓壓的人群似乎在找人。她沒有躲,她知道這麽遠的距離他不可能看得到她。
然而,她低估了季軒峰,最終季軒峰還是看到了那個人群後面他朝思暮想的面孔,盡管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還是笑了,舞臺的燈光下他的笑是那麽陽光、那麽純粹、那麽幹凈。
壹曲唱罷,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歡呼聲、口哨聲。
過完年後,季軒峰白天在壹家公司實習,晚上照常在圖書館自習室學習。
那天晚上,自習結束,任桐抱著書往寢室走,路上是三三兩兩的學生。
耳邊忽然傳來男生的歌聲。
愛不愛都可以我怎樣都依妳
連借口我都幫妳尋
與其在妳不要的世界裏
不如痛快把妳忘記
這道理誰都懂說容易
愛透了還要嘴硬
我寧願留在妳方圓幾裏
我的心要不回就送妳
因為我愛妳和妳沒關系
...... ......
聲音略低沈,飽含深情,足夠任桐聽清楚。她不禁側目,卻原來又是季軒峰。
他勾唇,沒有說話,只是跟她揮揮手,然後朝另壹個方向走去。
聽著他的歌聲朝男生宿舍樓遠去,任桐站在女生樓前的暗影下,駐足了許久。
後來的壹天,任桐看到壹個清瘦的女生和季軒峰站在男生宿舍樓下,那個女生遞給他壹個淡綠色的飯盒,季軒峰打開了,拎了壹塊東西放進了嘴裏,眼睛彎彎的笑。
任桐雖然不認識那個女生,但是卻知道她,她就是元旦晚會上跳健美操的女生,金融系的系花。
雖然任桐無意中碰見過好幾次他們在壹起,但卻從未想知道他們是什麽關系。
她心裏清楚,季軒峰僅僅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而已,不曾留下壹絲漣漪。
她也不想給自己壹個機會,即將畢業的季軒峰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握在手中。
所以,不曾牽手,就不會有放手的心痛。
我寧願留在妳方圓幾裏
我的心,要不回,就送妳
愛不愛都可以
我怎樣都依妳
因為我愛妳和妳沒關系
我的愛,擴散方圓幾裏
近的能,聽見妳的呼吸
只要妳轉身,我就在這裏
此時KTV裏的音樂聲已停止,只有季軒峰低喃的聲音從話筒裏緩緩地傳出。
原來自從她漫不經心闖入他的生命,又不動聲色占滿他的生活,愛就在他的心裏悄然滋生了。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現在好後悔。
明明知道她已經闖入了他的世界,可是他卻退縮了。
他不敢給她承諾,他害怕即將畢業的自己會辜負她,可自己已經辜負了她,他故意跟江苑走在壹起,他知道任桐看見了,他以為她會在乎,可是當她壹臉平靜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時,他的心卻痛了。
明明他很想愛她可是他又不敢愛他。
那時的他很自卑,因為前途未知,他總想等自己畢業後有了穩定的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有足夠的能力給任桐帶來幸福時再來追求任桐,可是現在他知道了,沒有人會在原地等著他。
如果能早壹點愛她就好了,可是那時他卻猶豫了,他不懂得該怎樣去愛她,只能默默地跟著她去放映廳、跟著她去圖書館、跟著她去食堂,他就想能看見她就好,卻沒想過走近她,他其實也害怕她會拒絕,從她不斷地躲著他,他可以看得出來,她絕對會拒絕他。
與其被拒絕,還不如沒有開始。
可他現在後悔了,他應該鼓起勇氣表白壹次,哪怕被拒絕,哪怕結局早已註定,他也應該在她的心上留下痕跡。
淚,悄然從季軒峰緊閉地眼角流了出來。
季軒峰控制不住自己,他還是默默地關註著任桐。
任桐畢業,留在了省城。
任桐找到了工作。
任桐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任桐上班三周了。
任桐總是在住處附近的超市買菜。
季軒峰的車不遠不近地跟著任桐進了她所在的小區,停在了她樓層的下面。
在車裏,他擡頭看到四樓的窗戶亮了燈,米黃色的窗簾散發著橘黃色的光線。
自從任桐住到這裏之後,只要不加班,季軒峰晚上都會來到這棟樓層下面,看那熟悉的窗戶散發出熟悉的光線,想著那裏住著他曾經喜歡的女孩。
他想著那應該是怎樣壹個溫馨的房間,幹凈整潔,如任桐給人的感覺,散發著獨特的幹凈氣質,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清澈、純粹、沒有壹絲雜質。
他想著她每天都會買菜,那麽她做出的飯菜應該很好吃,有家的味道,跟她吃飯的那個人應該很幸福。
跟她吃飯的那個人?想到這裏,季軒峰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看到的都是任桐壹個人出入,那麽林寒呢?
季軒峰想起上次回學校,即將畢業的任桐挽著林寒的胳膊站在他的面前,他知道當時她想要說的是“林寒是我喜歡的人。”可他害怕聽到他不想聽到的事,硬生生地打斷了她的話,後來看著林寒送她回寢室,他的心裏難受極了,那壹刻,他才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才突然意識到他要失去任桐了。
季軒峰從座位上拿起手機,翻到了林寒的電話,直接開門見山,“妳和任桐分手了?”
林寒有些莫名其妙,“什麽分手?”
“任桐不是和妳在壹起了?”季軒峰的語氣沈沈。
“學長,不,哥,任桐怎麽可能和我在壹起,她是我表妹好不好?”林寒壹臉委屈。
“真的?”季軒峰質疑,但心裏仿佛已經照進了壹束光。
“真的,千真萬確,她是我親親表妹,不信,問我媽......”
那邊的林寒還在急急地解釋,這邊季軒峰已經掛了電話。
盯著四樓的窗戶,他彎起唇角,好妳個任桐,妳已經攪亂了壹池春水,反倒作壁上觀,壹直在我眼皮子底下躲著我,現在我不會再給妳機會躲了。
隨著“嘭”地壹聲車門被關上,季軒峰已經邁著長腿走向了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