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三年 (公元1853年),張謇出生在海門常樂鎮。乳名長泰,取號吳起元。五歲入塾,15歲已修完《五經》、《四書》。
張謇的父母,都是飽嘗過生活辛酸的平民百姓,在那個時代,要想改換門庭,擺脫受壓迫受剝削的地位,只有指望兒子讀書做官。當張謇16歲時,父母就積極為他參加科舉考試而張羅。
我國的科舉制度,自唐以來,且不說它在束縛人才、挑選方法上有許多弊端,就其本身的許多規定,也是赤裸裸地為封建統治階級服務的,“冷籍不得入試”就是其中的壹條。所謂“冷籍”,在清代,即指三代以內沒有做過官或三代以內不曾有人中過秀才、舉人之類的家族。張家已是數世清貧,張謇的祖父張朝彥笆鬥大的字識不了壹籮,平日以耕種為業,兼以搖鼓賣糖聊助生計,後來入贅金沙鎮上開瓷貨店的吳家為婿,雖是衣食漸豐,但哪能入仕做官?其父張彭年繼承祖業,除了耕種20多畝薄田而外,也只能兼及瓷業,雖是初通文墨,可哪可能邁進官宦之途?這實實在在 的“冷籍”之家,怎能進入科場考試?眼看壹年壹度的“縣試” 將近,急得張彭年坐 臥不寧。他東奔西走,到處打聽籌劃,總算探得壹個補救的辦法:按官場世俗的慣例,在同族中請壹個做官的人出來“認保”,再請同縣幾個廩生連環“派保”,才可以去應試。張彭年別無他法,就去與兒子的老師宋璞齋計議。
宋先生也早就想到這壹點,他介紹張氏父子與如臯東鄉豐利張某相識。
張是當地的大戶,有籍在冊,子弟可以應考。
時值張某侄兒新喪,張謇就作為他的侄孫挽丁成禮,將吳起元改名張育才,取字樹人,加入了如臯籍。次年2月,縣學開考,張育才如期參加。臨試之前,許多紈絝子弟華服翩翩,雄視古今,高談闊論。唯有他還穿青布舊袍,站在大門旁的石鼓後面悶聲不響。壹連五場考了下來,張育才的成績都不錯,為他日後的仕途精進帶來了希望與動力。但吉人未必天相,仕途的坎坷、世情的險惡像壹個個巨浪向他撲來,他立定腳跟,從容以對,抱著“不與世間腐敗之人爭閑氣,而力求與古今上下聖賢豪傑爭誌氣”的心態,以“唯受人輕侮壹次,則努力自克壹次”的積極行動,於21歲時,經禮部核批,於南通直隸州註冊入籍。25歲時,改名為“謇”,取字“季直”。42歲時,得中甲午科狀元,並被光緒帝欽授翰林院修撰。
如東為張謇邁向仕途的第壹步助了壹臂之力,盡管豐利張氏又壹時糊塗傷害過張謇, 但他皆以博大的胸懷將往事拋進了爪哇國,在他實業救國的壹生中,仍然對如東情感深厚,與如東教育界、宗教界交往頻頻,並與其兄張詧創辦了大豫墾植公司,對沿海規模性大開發擂開了首場鑼鼓。特別令人感動的是,2004年春,豐利小學壹百周年校慶時,張謇的嫡孫張緒武還偕同二姐張柔武與夫人孟廣珍及兒子、兒媳同來參加慶典,足見如東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
張謇與如東血脈相連
還有壹件鮮為人知而又令如東人感到欣慰的事:如東吳氏女延續了張謇的血脈。
張謇22歲時即同冶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壹日( 公元1875年1月28日),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徐氏。迎親路上,西風陣陣,花轎顛簸難行,似乎有什麽不祥的預示。成婚後,夫妻恩愛,上下和睦,可徐夫人就是不見懷孕生子。在那個時代,俗話 “ 壹十二十望人家妻,三十四十望人家子,五十六十望人家死”,至光緒二十年(公元1894年) ,張謇年已42歲,算來成婚也已20年,就是送子觀音沒有垂情。他的父母及徐氏夫人都很著急,尤其是徐夫人深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暗中留心物色身邊及交往中的女子,選定梁、吳二女,意欲為夫君納妾,並向老太爺稟告,張父也表示同意,並且“內定”下來。可這壹年適逢大考,張謇於考前固然心無二用,考後立身朝廷,更是無暇顧及家室,這件事也就淡然處之。
這個吳氏,即吳道愔,曾壹度於林梓沈祀先生家中幫工,雖是身份低微,但生得端莊美麗,賢淑和悅,凡與她相識的人,都對她充滿好感,張謇到沈祀家作客也見過幾次,對她印象不錯,還特地選了個“愔” 字為她取了個大名。張謇的好友陳君梅積極從中撮合,不抱門戶之見的張謇也就順應眾人之意娶為側室。婚後,張謇對她愛憐有加,她對張謇敬重體貼,於光緒二十四年( 公元1898年) 正月十八酉時生下壹個白胖胖的兒子,這就是後來品貌超群、才華出眾,號稱 “四公子”之壹,並出任過智利公使的 張孝若。壹子單傳的張孝若,生下子女四人:長女張融武,現居臺灣 ;二女張柔武,壹直生活在南通;三子張緒武,學生時代就參加地下黨,後曾任江蘇省副省長、全國人大財經委員會副主任、全國工商聯常務副主席等職;四女張聰武,上學時就參加了新四軍,於黃橋戰鬥中光榮犧牲。這位唯壹延續張家血脈的吳夫人,就是我縣( 當時為如臯縣)雙甸鎮北鄉五公裏處的吳家莊人。吳家莊三裏長街商鋪林立,東西村口辦有私塾學堂,是明末反清義士許元博的家鄉,因而在大江南北很早就有名氣。2004年 4月7日,張緒武懷著深厚的情誼去吳家莊探親訪友時,還欣然命筆,作了“訪血緣故裏,祝早日騰飛 ”的題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