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基於這種三重身份,艾格陷入了比履行諾言更可怕的泥潭。因為他逐漸發現,自己能否兌現承諾,其實只是壹個形式問題,只能在壹定程度上決定艾格是否道德,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更殘酷的是,阻止承諾實現的外力本身就是不道德的。如果對應的是阿米多妻子的身份,實現承諾不僅是挑戰自己,也是挑戰父親,更是挑戰艾格壹直以來所接受的道德上限。就這樣,形式轉向了本質,人性浮出水面。
有得必有失。艾格最終選擇幫助阿米多的妻子擺脫良心的譴責,但他無疑失去了親情。父親被兒子像狗壹樣綁在鏈子上,讓兒子解開。這壹幕的出現,壹點也不日本,反而讓人覺得心酸。在影片的最後,當他的妻子聽說Amido已經死了,她沒有打算登上開往科隆的火車,而是掉頭原路返回。沒有人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只有壹點是肯定的:艾格的道德成長成了無盡的代價,三個人都成了彼此的犧牲品。真正的沖突開始了。
作者風騷地稱這部電影為“紀念碑”,不僅僅是因為呂克·達內明亮卻曖昧的構思。在《黃金的承諾》中,呂克·達內後期創作中的所有技巧已經開始顯現。從攝影角度來看,風格化的手持攝像機和相對暗淡的色彩給人強烈的記錄感和真實感,大大增強了影片的可信度和震撼力;從編劇的角度來看,以小見大和情節的突變成為呂克·達內電影情節的重要元素。值得註意的是,雖然劇情經常突變,但並不覺得突兀,說明變化的鋪墊很充分,變化的節奏很恰當,變化的邏輯很自然。現實中的聲音也是呂克·達內電影的重要組成部分。遠處摩托車的轟鳴聲,胺基落地的悶響,還有打電話時的喘息聲...各種聲音都很有表現力,有些還是全片劇情轉折的強烈暗示。除了這些,本片還有壹個很重要的道具——金戒指。戒指作為父親送給艾格的物件,無論是表面情節還是深層含義都意義重大。它與父親手上的戒指配對,甚至可以稱為父子關系的憑證和信物。戒指出現在影片中幾個關鍵的地方:第壹次出現時,父親把它交給了艾格,艾格高興極了,連連道謝,體現了父子關系的融洽和幸福的生活。戒指第二次出現時,他們埋完酰氨基後洗澡,父親摘下兒子手上的戒指清洗。壹方面是為了清洗血跡,毀滅證據,另壹方面也是在暗示父親用這種方式逃避責任,洗刷汙點。下壹次,鏡頭故意停在艾格的手上,戒指隨著他手的移動而閃閃發光。這似乎暗示著父子之間有壹種無形的魔力驅使艾格打電話給他的父親,告訴他阿米多的妻子在哪裏。這壹刻,戒指所象征的父親打敗了阿米多的妻子,後者岌岌可危。幸運的是,當艾格回到家時,她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了馬路上,希望能打車去醫院看孩子,於是逃過壹劫。最後壹次艾格出現時,他絕望地賣掉了金戒指,用拿回來的錢買了壹張票。這是在告訴我們,艾格已經和他的父親或者他所代表的道德價值觀決裂,義無反顧地走上了壹條不歸路。這壹環不僅是拉扯,而且是順著整個故事的流程,形成壹個非常完整的線索,這是呂克·達內的慣用方式,也是他們的高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