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下半年,中國宏觀經濟形勢喜憂參半:上半年,投資和消費穩定增長,受國際市場萎縮影響,出口仍同比下降22%,但降幅逐月減小;預計二季度經濟增速可達7.5%。由於去年三四季度增速有所放緩,基數較低,今年三四季度增速將超過8%,八年保八應該實現,或者說不遠了。另壹方面,物價仍處於通縮狀態,反映總需求仍然疲弱,但新增信貸迅速擴張,上半年達到7.3萬億元,M2增速明顯偏高,部分資金流入股市和房市,引發新泡沫的擔憂。
綜合研究可以得出兩點:(1)經濟企穩,但力度仍明顯不足;(2)物價形勢值得關註,至少人們對通脹的預期已經普遍出現。這種情況對未來如何掌握宏觀政策造成了壹些困擾,繼續擴張和適度降溫之間難免存在分歧和爭議。美國也存在類似的情況。在過去的壹個月裏,對於是否采取第二輪經濟刺激計劃,奧巴馬三次改變主意。
這種復雜的情況應該如何觀察判斷?以下兩個角度或許值得參考。
(1)由於外需(出口)仍然受挫,需要維持大規模的內需拉動政策;也就是說,要繼續實施穩健擴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
(2)但也確實存在壹些新的情況和問題,如:(1)通脹預期心理正在形成;(2)股市、樓市再次出現泡沫跡象;(3)中小企業貸款不易,民間投資意願不強;(4)就業形勢嚴峻;(5)部分國有企業產能過剩;(6)金融機構壞賬風險增加...
那又怎樣?如何面對回應?從理論上講,這些新情況、新問題大多是在現有宏觀調控政策下出現的。如果有必要繼續現有的宏觀調控政策,我們如何同時處理和改善這些新情況和新問題?
首先,說重點。重點就是壹句話:問題不在於總量,而在於結構。如果以年初制定的政策目標為例,“保增長”問題不大,估計也不遠了;但“重組”的進展相對有限,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
那麽,如何理解“保增長”意味著沒問題,而“調結構”作用有限?原來,就“保增長”而言,把握好宏觀政策驅動的“總需求”的規模就夠了,但“總需求”的規模,無論大小,都與結構變化無關。換句話說,在用宏觀政策追求“保增長”目標的同時,不能指望“結構調整”會自動實現;“結構調整”必須有兩套能與宏觀調控政策相匹配的政策設計,分別稱為“中觀調控”和“微觀調控”。可以舉例說明。
如何面對上面提到的新情況新問題?作為第壹步,基本的政策思路應該是促進兩個“優化”:
(1)優化政策性投資結構。即加大對民生、公共產品、科研教育、環境能源、創造就業等資源的投入;
(2)優化銀行信貸結構。即加大對民營企業、中小企業和“三農”的信貸支持。
這兩個“優化”沒有問題,但如何實施,需要壹系列“中觀”和“微觀”的調控政策。
就“中觀”政策而言,國家和區域對策,包括政策目標和政策手段,在宏觀調控中可以而且應該與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相結合。
至於“微觀”政策,則更為細致。比如,為加強科研發展,可以在科研活動中給予企業和科教機構優惠政策或補貼,包括人才招聘、設備購置、項目策劃和培訓等;為了發展新環境和新能源產業,我們還可以設計政策來獎勵和懲罰相關的外部經濟和外部非經濟行為。
如果能做到這壹點,把宏觀、中觀、微觀緊密結合起來,就能在“保增長”的同時達到“調結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