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7世紀中期以來,英國和法國成為重要的競爭對手。
當然,我們都知道,在這場歐洲霸權爭奪戰中,英國最終徹底打敗了法國,成為了終極霸主。但問題是,英國是怎麽打敗法國的?下面,筆者就從“內政”的角度來簡單描述壹下這種“英法霸權”。
英法戰爭地圖
英國強大的融資能力嚴格來說,英國能夠打敗法國,成為霸主的原因有很多,但如果從“內政”層面來講,可以歸結為壹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英國擁有強大的“融資能力”,尤其是進入十八世紀以後,這種能力遠遠超過了法國。
那為什麽說“融資能力”的強弱是決定英法戰爭的重要原因呢?
我們知道,兩國之間的霸權永遠不可能靠所謂的閃電戰來實現,基本上是壹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基本上,誰能堅持消耗戰,誰就能贏得最後的勝利。所謂消費,其實就是國家的經濟實力。所以融資能力強的國家自然會占據更大的優勢。
當然,英國之所以融資能力強,主要與英國當時的政治制度有關。在君主立憲的政治體制下,英國的稅率比法國高近壹倍;此外,英國國債利率比法國低近壹半。結果是英國償還債務的能力遠高於法國,所以也導致英國資助戰爭的能力遠高於法國。可以說,政治制度的不同帶來了兩國財政能力的差異,這壹點我們在兩國的金融危機中可以看到。
英法的金融危機因為戰爭,英法的金融危機自然與戰爭債務有關。
從17世紀中期開始,英法成為重要的戰敗者,每隔幾年就會發生戰爭,壹打就是幾年。尤其是1701到1714的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大半個歐洲都被卷入其中。戰後,英法兩國都欠下了大量戰爭債務。此時,如何消化這筆巨額戰爭債務,成為兩國最重要的大事。
當時的法國攝政王采納了壹個叫約翰·勞的建議,合並重組了幾家在海外開拓殖民地和貿易的法國公司。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密西西比公司”。
密西西比公司答應承擔法國政府的部分戰爭債務,但他們有壹個條件,就是要求政府授權該公司享有密西西比的貿易壟斷權。這裏註意壹下,當時法國控制的密西西比州並不是今天美國的密西西比州這麽小的地方,而是貫穿北美中部的壹大片區域。
那麽問題來了,密西西比公司哪來那麽多錢替法國政府承擔戰爭債務?
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
其實他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向社會融資,也就是出售公司股份。
密西西比公司以自己的貿易壟斷權為名,給公眾畫了壹個巨大的蛋糕。股價壹路快速上漲,輕松融了很多錢,消化了大量戰債。
這種融資方式讓法國攝政王嘗到了甜頭,他試圖用同樣的方式消化所有剩余的戰爭債務。於是,密西西比公司發行了更多的股票,使得社會產生了極大的購買熱情。但當時法國貨幣供應量明顯不足,無法提供足夠的流動性支撐如此狂熱的股價。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壹家法國銀行被政府授權成為中央銀行。然後大量發行紙幣提供流動性。
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法國歷史上的又壹次金融創新,因為我們知道法國過去使用貴金屬作為本位貨幣。大量新發行的紙幣極大地擡高了密西西比公司的股價,不到半年就飆升了10倍。此時,法國人民陷入瘋狂狀態,拼命搶購股票。
看來法國的戰爭債務要解決了。那麽這壹切都是泡沫,更大的危機來了!
密西西比公司
法國雖然在美洲有大片土地,但那地方本來就地廣人稀,密西西比公司的貿易規模根本發展不起來。所以很快,就有人開始賣股了。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拋售股票,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迅速崩盤。因此,1720下半年之後,法國陷入了極其嚴重的財政危機。此時,法國的社會財富已經在這個過程中被洗劫壹空,國家的活力受到了極大的損害。
在海峽對岸,在密西西比公司股價如日中天的時候,英國政府發現可以如此輕松地解決戰爭債務問題,於是給了自己的南海公司類似的授權,試圖讓南海公司消化自己的戰爭債務。
同樣,南海公司和密西西比公司的方法也如出壹轍。當然,既然方法壹樣,自然結果也壹樣。他們辛辛苦苦創造的金融泡沫很快就破滅了。英國和法國同時陷入了嚴重的金融危機。
英國南海公司泡沫
英法如何解決金融危機從上面我們可以看出,英法兩國面臨的金融危機基本相同,都很嚴重。然而,兩國應對這場金融危機的方式不同。
南海公司金融泡沫破裂後,英國政府立即任命擅長理財的“沃波爾”為財政大臣。沃波爾上任後立即推動南海公司的調查。他在調查中發現該公司存在嚴重的欺詐和詐騙行為,於是主持沒收了公司董事的資產,並對受害人進行了相應的賠償。此外,他還充分利用了幾年前的壹項減債基金。
有了這筆債務減免基金作為擔保,沃波爾發行新國債解決了其財政困難,逐漸恢復了人們的信心。他的做法極大地挽救了政府的公信力,使英國在短時間內度過了危機。
法國最初的做法與英國基本相似。國王在密西西比公司泡沫中擺脫了壹部分債務,剩下的債務被強行轉化為長期國債,他還像英國壹樣設立了減債基金。但由於歷史上法國政府拖欠國債次數太多,民眾對政府的信心本來就不足,又經歷了密西西比金融泡沫的洗劫,所以這些措施解決問題的效率遠低於英國,所以法國政府只能選擇再次違約。
另外,在密西西比州的金融泡沫中,法國采取了央行大量發行紙幣的策略,這本身就是壹種不可取的策略。這種做法讓法國人對中央銀行制度心有余悸,很長壹段時間都不敢設立中央銀行,直到拿破侖時期。
這些原因疊加在壹起,使得法國長期陷入財政困境。法國的這種情況也使其無法再次發動戰爭。
羅伯特·沃波爾,英國著名政治家。
英法內部分歧我們上面說過,法國政府公信力不高,總是違約。但問題是,法王難道不知道‘借好了再借不難’這個最基本的道理嗎?當然,他知道自己會違約的理由其實真的不夠。
那麽問題來了,同樣是國王,如果英國國王買得起,為什麽法王買不起?法國比英國窮嗎?顯然不是。要知道,這期間法國的經濟規模大概是英國的兩倍多。那是因為英國國王借的少,所以很容易還?顯然不是。此時英國國債規模接近其自身經濟規模的兩倍,而法國只有壹半。法國國王借的錢比英格蘭國王少得多。
那麽,是什麽原因呢?
真正的原因是英國的稅率比法國高壹倍,所以雖然英國的經濟規模不到法國的壹半,但稅收規模其實和法國差不多。此外,英國國債利率比法國低壹半。
所以這壹進壹出使得英國國王比法王發行了更大的國債,但是還錢的壓力卻沒有法國那麽大。
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就是我們開頭說的——兩國內政的差異。
我們知道,1688光榮革命後,英國建立了“君主立憲制”,實際權力掌握在議會手中。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權力都屬於議會,國家稅收這樣的大事自然由議會決定。所以原則上這相當於選民自己同意了,所以政府收好稅是理直氣壯的,即使稅率高也不怕引起國民反感。
但是法國不壹樣。法國建立的是絕對君主制。君主們基本上獨攬大權,但不敢定太高的稅。畢竟下面還有大臣和百姓。如果他們定得太高,他們會被他們的臣民憎恨,所以他們不能更好地統治。
所以只要對比兩者,就能看出君主立憲制能有效整合國家不同民眾的意願。看似政府權力小,實則國家能力更強。君主專制看似君主壹家獨大,政府權力很強,但君主在整合臣民意願上麻煩得多,國家能力差。(參考國際政治)
英國“光榮革命”
所以英國政府的償債能力比較強,戰爭融資能力也比較強。另壹方面,法國不是。已經陷入惡性循環。其稅收能力相對較差,自然償債能力較弱。既然償債能力弱,就意味著融資風險高,只能以更高的利率發行國債,使得償債壓力更大。壓力越大,越容易違約,信用越差。下次再想用原來的方法籌錢,只需要付出更高的成本。
所以泡沫破滅後,兩個國家走出來的能力差別很大。
在七年戰爭中,英國徹底打敗了法國,成為真正的霸主。
總結壹下法國是在英法的長期拉鋸戰中逐漸退出霸權舞臺的。經過近百年的鬥爭,英國在1756-1763的七年戰爭中徹底打敗了法國,不僅使法國失去了在海外占領多年的大部分殖民地,也將英國推上了真正歐洲霸權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