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的主題是:我們是否應該感激生命的暴擊?
我的回答是:從不感恩。
我以為大多數人會選擇感恩,因為教育是陽光的,積極的。沒想到,贏的是忘恩負義的壹方。
“吃了苦,才會得人。”自始至終,我們的長輩教導我們要多吃苦。好像不好意思說,沒有經歷過很大的困難和批判性的攻擊,我就成長了。
生活的暴擊,成了生活的標準,成了我們感恩的對象。
但這真的合理嗎?
我需要感激嗎?
被傷害,在江湖上可以選擇忘記,選擇怨恨,選擇不在乎,選擇忘記對方嗎?能不感恩嗎?
當然可以。
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是好母親,我的是最少的。
三歲時,媽媽因為家裏窮,拋棄了丈夫和孩子,跟別人跑了。二十多年沒有妳的消息了。沒找過我,沒打過電話,也沒給錢。
我給她打電話,她不接,我就讓那個男的羞辱我。
威脅說假裝妳從沒生過我。但她帶著繼女逛街,有說有笑,和繼孫壹起嘗試。
這種痛苦比沒有父母的孤兒還要難受。它深入骨髓,直達心臟。
它陪伴了我的童年,少年,青春。影響壹生。簡直是晴天霹靂,暴擊。
妳覺得我應該感激嗎?
“世上只有媽媽好”確實是普世的,大家都用它來勸我原諒媽媽。
人們甚至責怪我:狗都不覺得自己的媽媽醜,妳還討厭自己的媽媽?
社會普世價值和真情實感的較量扭曲了我。
今年親戚考慮到父親年紀大了,沒人照顧。於是,我被安排去求我媽回來。還特意叮囑要說甜言蜜語。
面對冷漠與虛假,屈辱與尊嚴,我在回去的路上嘔吐。
永遠不要再選擇原諒,更不要說感恩。
妳可以淡忘江湖,妳可以懶得計較,但妳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和精神去感恩。那樣的話,我會像方思琪壹樣走向毀滅。
方思琪被老師勾引,想和老師談戀愛。
她想把傷害合理化:妳愛的人可以為妳做任何事。最終精神分裂,深度抑郁。
從不欣賞。
沒有感恩,我可以大步向前,跨過痛苦,和幸福握手。
有人說暴擊可以讓人成長。妳很獨立,很堅強,不是嗎?
苦笑是不允許的。我壹定要這樣長大嗎?
非洲難民確實因為貧窮比其他人更餓,但是妳會因為貧窮而感恩嗎?
抗饑餓是正常的必要技能嗎?
我媽給我的不是力量,而是敵意,不自信,恐懼。我給了自己力量。
暴擊後確實會成長。但這並不意味著暴擊值得感激。我們應該感激的是我們自己。
柴靜說:“痛苦就是財富,這是廢話。痛苦就是痛苦,想著痛苦就是財富。”
對痛苦的研究使我們能夠趨利避害,獲得智慧。
那個“我”是主導因素,不是暴擊。
另外,難道我們壹定要在暴擊中成長,就不能在繁榮中成長嗎?
成長的方式有很多。我們讀過的書,走過的路,上過的課,遇到的人,都能教會我們很多。
為什麽要抱著不吃苦長大自討苦吃的想法?
王小波說:“人是壹種會欺騙自己的動物。我們吃了很多沒用的苦,浪費了很多年,所以有人想說這種經歷是高尚的。”
人對苦難的美化,是對自己平庸生活的壹種安慰和借口,也是對自己無法控制的命運的壹種逃避。
無獨有偶,弗洛伊德也證實了這壹點:“人如果生活在無法改變的痛苦中,為了讓自己感覺更好,就會轉而去愛這種痛苦,並把它當成壹種幸福。”
感恩是弱者中的阿q精神。強者不需要感激。
所謂逆境出人才,就是苦難的美化。
逆境也能造就罪犯。
富裕和安逸不壹定會造成浪費。挫折、苦難、暴擊不壹定能讓人變得強大、成功、優秀。
殺不死妳的人不僅能成就妳,還能毀滅妳,但被毀滅的人不會說話。
這就是幸存者偏差。
我們認為我們看到了壹種模式。卻忽略了篩選的過程。那些成功人士看似展現了暴擊的魅力,其實更多的人被擊倒了。
個人健康的發展需要壹個順暢的環境。
它是成長的物質基礎。
如果他在窮鄉僻壤沒有糧食,就只能復制父母的老辦法:放羊,娶媳婦,生娃,放羊,娶媳婦,生娃。
此外,順境可以給人帶來積極的心理影響,而逆境往往會帶來暴力、愛的缺失、社交障礙等等。
有人說暴擊可以讓人走出心理舒適區,走向廣闊。
但是我覺得,人在痛苦的環境裏是呆不了多久的。尋求溫暖是人類的本能。
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地方,在舒適區努力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才是明智的。
再說,真正成功的人,是不會故意吃虧的。他們更在乎時間。
他們想盡辦法讓自己過得舒服,早餐吃得好,交通方便,睡眠質量高。他們選擇飛機和商業高速列車,而不是火車和公共汽車。
他們不會在毫無價值的艱難經歷中浪費自己的情感。充分發揮時間的最大價值,越來越成功。
ACE研究也表明,小時候“吃太多苦”會影響身心發育。
雖然挫折是不可避免的人生境遇,但成長需要積極的鼓勵和經歷。
國家大興學校,發展經濟,鼓勵工業,不就是為了讓生活越來越好嗎?
繁榮是社會發展的必要條件。
如果非要感謝的話,我會感謝我的父親,那些幫助過我的人和我自己。
我永遠不會對生活的傷害心存感激,因為有些傷疤永遠不會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