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經濟學院和中國程心國際資信評估有限公司聯合主辦的CMF月度數據分析會上，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於澤表示，前三季度經濟指標大規模向好是中國成功防疫、產業完整、市場規模巨大、政策推動和外部替代的綜合效應。未來的復蘇是可以預期的，但這條持續道路背後的邏輯正在發生變化。
在於澤看來，5月份以後，中國經濟復蘇路徑從政策驅動逐漸回歸正軌，也遇到了2019以來的周期性問題，制造業投資和消費不足，在疫情下被放大。因為這條路徑，中國出現了以基建、房地產、汽車為主導的復蘇格局。
“目前中國的消費不足是超調的，未來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會逐漸增加。根據預測，第四季度經濟增速可能保持在5.5%以上，全年將達到2%左右。但由於消費不足的問題沒有解決，中國的復蘇路徑並沒有形成市場內部的自動循環模式。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存在經濟增速不及預期的風險。”於澤說，因此，在新的發展格局下，要進壹步發揮消費的核心作用，特別是要解決好生產要素供給、市場需求和技術保障問題。在政策上，更需要加快改革。而前期發揮很大作用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目前不適合快速換擋，要在大方向不變的基礎上進行微調。
政策支持經濟復蘇
今年，投資對經濟起到了穩定的推動作用。但在投資的過程中，主要是由房地產投資帶動的。9月份，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已經轉正；雖然社會零售總額累計增速仍然為負，更多的是前期對消費的抑制，但8月份以後，消費月度增速開始轉正。
壹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在於出口的逆勢增長。到9月份，出口增速在9%以上。據了解，今年的出口也發生了變化，從最初的防疫物資出口，到7-8月，機電和高新技術產品出口增速開始超過防疫物資。在澤看來，這說明中國在世界產業鏈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進口方面，9月份有明顯改善，尤其是汽車、半導體和農產品，不僅反映了國內生產的進壹步復蘇，也有效推動了與美國的第壹階段貿易協定。
“總體來看，中國前三季度大部分指標基本在生產和需求兩端轉正。”於澤說。
從政策來看，5月份之前，宏觀政策對我國宏觀經濟起到了支撐作用:壹方面通過財政赤字和國債增加2萬億，減稅降費增加6萬億，地方專項債務增加，新增財政資金超過8萬億；另壹方面，在貨幣政策方面，增加了流動性，降低了資金價格，為保持春節後股市和金融平穩運行創造了條件。
值得註意的是，貨幣政策不僅保持了金融市場的相對穩定，還通過再貸款和再貼現政策對企業進行了有針對性的信貸救濟，從而維護了市場主體。所以目前的成績其實得益於壹季度和二季度初宏觀政策的努力。
“疫情爆發後，央行3000億抗疫再貸款迅速出臺。之後繼續加價，再貸款，再貼現，創造了壹個直接接觸實體的工具。很多企業以2.2%左右的利率拿到人民銀行的再貸款和再貼現，然後以3.5%左右的利率貸出去。加上財務上的優惠，差不多是1.8%。我覺得這個不容易。央行在財政和貨幣政策上果斷使用創新工具，在財政政策的全力配合下，這壹次是比較經典的案例。”大成基金副總經理、原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研究所所長姚玉棟說。
但5月份宏觀政策出現壹定轉向，相對收緊。在宇澤看來，5月之後，很多經濟邏輯都在逐漸回歸2019的狀態。比如在支持消費的過程中存在壹些不足，所以在第三季度，消費對於整個中國經濟的累計增長來說，仍然呈現出壹種負的狀態。由於消費受阻，在以基建、房地產、汽車為主導的復蘇路徑過程中，無法有效形成消費乘數，無法形成完整的周期，導致中國本輪周期的碎片化。
“因此，我們需要引導疫情後的復蘇走向新的發展模式，並在國內消費、加工貿易轉型、產業安全等方面做更多工作。”於澤說。
財政和貨幣政策不應迅速轉變。
在中國人民大學副校長劉元春看來，在世界全面停工、中國加速復蘇的大背景下，對中國的產業鏈、供應鏈、國際經濟周期、國內經濟周期是壹次很好的檢討和危機演練，為中國建立基於國內經濟周期、國際國內周期相互促進的發展新格局創造了戰略時機。
因此，我們應該看到，在這個“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加速期、世界經濟調整的動蕩期、兩個百年的關鍵期和調整的攻堅期，只有看到這種背景下贏得正增長的戰略意義，才能堅定下壹步的基本基調。
“兩會後，壹攬子政策開始展開。大量大型項目，尤其是兩個新項目，這四個月剛開始布局，還沒有全面上馬。因此，在未來幾個月內，金融不宜進行根本性轉變。”劉元春說。
姚玉棟也認為，未來的貨幣政策應該更加謹慎、穩健地實施，而不是倉促出臺。“明年的財政政策必須退出:1萬億特別國債沒有了；地方專項債券因為堅持房住不炒等各種因素，難以發行4萬億專項債券；中央財政赤字肯定會回到3%以內。因此，財政政策將大幅收縮。這個時候貨幣政策不宜快速退出。我覺得維持現在的姿勢比較合適。”他說。
於澤建議，目前的財政和貨幣政策需要保持目前的力度，既不過度加碼，也不放松；從普惠金融的角度，應該適當提高杠桿率；在轉型過程中，資產價格和人民幣的國際吸引力增強，應預留足夠的政策空間；進壹步推進資本市場改革，通過國內分紅在國內形成完整的資金循環，進壹步刺激消費。
“我們現在采取了很多特殊措施，必須認識到‘藥都有三毒’。這種‘毒’在財務問題上表現為風險積累和風險延遲。未來如何應對風險延遲和風險加速積累帶來的問題，需要高度重視。第四季度和明年第壹季度的基本面問題並不嚴重，但壹系列結構性問題、短期問題和政策正常化過程中的問題仍將對我們構成強大挑戰。在當前全面利好消息的形勢下，我們仍然要保持謹慎樂觀的態度，牢牢抓住當前的戰略機遇期，用好這個窗口期，把中國的經濟搞好。”劉元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