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興東北經濟不能只靠中央輸血,必須能自己造血,自己的骨頭長出肉來。
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最近發布了中國社會保險發展年度報告(2016)。報告顯示,2016年全國企業養老保險基金統籌累計結余近3.7萬億元,較2015年繼續增加。企業養老金平均可支付月數保持在17個月以上,但也有不少省份急需養老金。其中最嚴重的是黑龍江省,不僅當期收不抵支,而且累計結余已經“見底”。
報告顯示,2016年,黑龍江省企業職工養老保險基金收入890億元,支出1210億元,當期收入320億元。由於2015年余額為88億元,2016年債務總額為232億元。黑龍江省成為全國第壹個養老金結余花出去的省份。
事實上,黑龍江的養老危機並非“黑天鵝”,而是有其歷史必然性。東北經濟曾被稱為重工業時代的“國家長子”,壹方面其重工業的發展為中國經濟騰飛奠定了相當的基礎;但更重要的是,以國企為特征的重工業,壹直承擔著“企業辦社會”的重要職能。
計劃經濟時代的單位制也是東北最典型的。這種單位制的核心是員工從生到死都是企業安排的。現代社會保障制度初步建立時,為了緩解當時單位制轉軌的改革阻力,社保養老基金全部采用記賬制,也就是說“欠費”從此開始。
但是,“債”的存在只是開始,不是結束。面對當前的“觸底反彈”,社保基金和財政仍有改變的空間。近年來,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的利好政策很多,國資劃轉社保改革草案出臺。未來國資應急養老社保的步伐可以在壹定程度上解決養老金的來源問題。
盡管有“救急”方案,但還是敲響了警鐘:面對東北經濟,短暫的救急之後,更需要“救窮”的措施。養老金背後的根本問題其實不在歷史,而在未來。從計劃經濟轉型中遇到的問題不僅在東北有,在其他地區也有。
東北僵局的關鍵原因在於人口的變化,即年輕人的不斷流失,而這原本應該是當地在可預期的未來養老金的重要來源之壹。
此前,有媒體報道稱,東北正在拉響危機警報:人口加速減少已影響經濟復蘇。據央視此前報道,2000年和2010年第五次和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東北地區人口流失已達400萬,高層管理和生產壹線骨幹占多數。
人才危機的壹面是經濟增長動能不足;B面,新生血液不足。這在老齡化人口基數比較大的東北三省更是雪上加霜。
振興東北經濟不能只靠中央輸血,必須能自己造血,自己的骨頭長出肉來。正如國家發改委東北振興司司長周建平所說,東北問題的癥結不僅僅是產業問題,而是壹系列問題。解決這個問題,也要立足於自身的比較優勢和稟賦優勢。
如何跟上時代步伐實現經濟轉型升級,如何用更開放、更可能的社會循環機制留住人才,甚至吸引人才回到黑土地,才是東北養老危機背後的現實問題。對於東北來說,解決留人問題與解決養老金缺口危機本質上是同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