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壹天,我的姐妹們都去購物。我壹個人躺在床上思考,突然聽到下鋪有微弱的抽鼻子的聲音。我起身下床,卻是紅菱在被子裏哭。房間裏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我睡在角落裏的上鋪。我猜她沒看見我。否則,紅綾不會輕易在別人面前流淚。紅綾看到我突然從床上跳起來有點驚訝,然後轉身對著墻不哭了,但身體還在抽泣。我說:“紅菱姐,怎麽了?”我以為是她上次說的炎癥,就說:“又不舒服了?”紅綾先是不理我,然後搖搖頭。在我再三追問下,她才告訴我原因。洪玲家屬於城鎮居民,家裏沒有壹個人有正當工作。當今社會,生活最困難的不是農民。至少農民有土地可以種植。而像紅菱這樣的城鎮零就業家庭,連種的地都沒有,在地攤上壹些倒黴事,也很難維持生計。沒力氣幹活,沒資本做生意。洪玲父親截癱,母親下崗,爺爺壹塌糊塗。他的身體就像壹個抵押藥房,每個月都需要投放壹定量的藥物。而家裏唯壹的壯勞力,她的哥哥,正在千裏之外的監獄裏,估計壹千年後才能出獄。更糟糕的是,她家以前住的地方被拆了,現在全家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拆遷後房地產開發商給她家的租房補貼根本不夠現在的房租。而新開發的房子,按面積來算,最小的戶型也比她原來的房子多了四五十平方米。這壹切意味著,洪玲每個月要拿出五六千塊錢來支撐父親的生活,爺爺的藥費,全家人的生活,還要想辦法籌集幾十萬來換壹個屬於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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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壹切,都壓在我面前這個蜷縮在被子裏哭泣的女人身上,是的,她叫紅綾。以風騷奔放著稱的洪玲,以拼命擺姿勢賺錢聞名的洪玲,隨便哪個男人出100塊錢就能在她私處拔壹根頭發!她的月收入低至七八千元,好的時候過萬。她為了賺錢有婦科病,為了賺錢經常喝七葷八素。
紅菱壹邊說,壹邊哭,最後我抱著她壹起哭了。我們哭得很厲害,幾乎可以用嚎叫來形容!壹開始我是因為她的不幸而難過,但是哭過之後,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辛酸還是她的艱辛。就這樣,整個房間只剩下哭泣...唯壹的聲音,簡單而憂傷,純凈而遙遠,直抵我心,深深地刺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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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個月,我從牙縫裏擠出300塊錢給了紅菱。但她什麽也沒說,紅菱對我說:“我有錢,我卡上還有兩三萬。但我不敢花,怕突然沒工作沒飯吃。”我很了解紅菱的心情。幹我們這行的,這個月賺兩萬,下個月可能就沒錢了。對未來的未知和恐慌會壹直在我們心中蔓延。我們壹點安全感都沒有。我們手裏有錢,卻害怕明天就沒了收入。我們吃什麽?喝什麽?這其實是貧窮和恐懼的表現。
我又給了紅菱兩次錢,她都拒絕了。她說:“好姐姐,妳更需要錢。我姐姐有。”看到她很執著,我也只好放棄了。當時我覺得比她幸福多了。除了壹堆外債,我還有壹個完整幸福的家。雖然只是幾間土木結構的破瓦房,但屬於我。那她呢。
從那以後,紅菱努力賺錢。而我還是那樣,業績提成壹直保持在倒數第二,業績很穩定。
有壹段時間,紅菱請了幾天假,除了躺在員工室休息什麽都不做。我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出什麽事了嗎?她偷偷跟我說:“我去隆胸了,客人經常嘲笑她胸小,不給小費。”
我低頭壹看,真的變了。她說休息壹周不劇烈運動,兩周後逐漸拆線,壹個月後就基本正常了。
紅菱休息了大約二十天,又開始工作。月底的時候,我被業務總監叫去談話。業務總監就是負責酒類銷售的小領導,某種意義上也就是李傑的老板。他把我叫到辦公室,說:“小靜,妳來了快半年了。為什麽銷量還這麽低?”妳的包間酒水消費比其他員工低30%到40%。我給李姐打過幾次電話,她總是說妳是新人,讓我多擔待。妳想讓我呆多久?"
我低著頭不說話,知道李姐姐不告訴我是怕我尷尬。只有臉紅,保持沈默。最後,業務總監攤派:“再給妳兩個月。”意思很明確,兩個月內沒有改善就走人。
回到員工室,我大哭了壹場。李姐、紅菱、等姐妹來安慰我。我很害怕。我害怕他們會把我掃地出門。我該怎麽辦?
壹切還是那麽迷茫,那麽無奈,那麽艱難。如果出去找工作,壹個月工資1000多,除了房租等費用還要交房租。每個月最多能給家裏寄兩三百塊錢。那能做什麽?多產的母豬壹年貢獻兩三千多吧?我慌了,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這樣下去我該怎麽辦?
最後,李姐和紅菱向我保證,她們會照顧我的。我只是設法冷靜下來。第二天,邵華給我買了幾件衣服,都很性感,大網眼連褲襪,超短裙,豹紋文胸,黑色連衣裙,透視連衣裙等等。從那以後,紅菱的常客來了。如果需要兩個以上的女生,紅菱壹定會找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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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只好換了壹種風格,穿上了那種衣服。剛穿上的時候,渾身不舒服。過壹段時間,也許周圍的人都是那樣的打扮,漸漸習慣了。
第壹次陪紅菱去喝酒,客人是幾個生意人,好像是做衣服的。在包間裏,他們拉著紅綾跳貼身舞,紅綾看起來很開心,隔著薄薄的襯衫蹭著客人,我不太喜歡。過了壹會兒,其中壹個客人過來拉著我的手,我本能的掙紮了壹下。坐在我對面的洪玲看了我壹眼,耳朵裏似乎記起了業務總監的話。慢慢地,我閉上眼睛,把手放在客人手裏,給他端上壹杯酒。我記得很清楚,喝完酒後,客人把手放在我的胸前,然後摸著我的背說:“妳是穿我們新款夏季女裝的最佳身材。”
我含著淚默默忍受著壹切,而紅菱偷偷拍了拍我,示意我堅持住。幸好包間裏燈光昏暗,客人沒有註意到。紅菱對這些人很熟悉。客人不僅摸了摸她的胸部,給她介紹了壹個所謂的新款文胸,還讓客人給她量了內衣的尺寸。
最後客人走的時候,我拿了200元小費,洪玲拿了400元。做過夜場的都知道,壹般情況下,壹個晚上只能做壹單。因為所有的客人都是黃金時段來的,淩晨才走,根本不是第二輪。所以那天我的收入是200。照這樣算,我這個月大概能拿五六千,差不多是原來的兩倍。
那天晚上,我手裏拿著兩百塊錢,默默的哭了壹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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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經常和紅菱坐在壹起,包間裏肯定有我和她在壹起,包間裏肯定有她和我在壹起。我也學會了像山流水壹樣喝水的絕技。高山流水就是右手四指間持杯,然後彎曲90度,右手拇指面向胸前,逐漸擡起右手,將嘴唇放在拇指和食指間的杯子上,小指慢慢擡起,讓上面杯子裏的酒壹杯接壹杯地流入下壹個杯子,最後所有的酒都流過妳嘴邊的杯子,壹次喝四杯。紅菱告訴我,這是最快的喝酒方式。喝酒的時候要適當的搖手,讓酒灑出來,這樣酒喝的快,我們就少喝了。
慢慢的我也有了喜歡我的客人,也有了熟客。很多客人直接來翻我的工號牌。企業高管再也不會可憐我,但我的收入還是遠遠趕不上紅菱...
換了風格後的第壹個月,寄了近4000元,可能是3000元,忘了。畢竟時間太長了。但我還清楚地記得,媽媽用輕快的聲音愉快地打來電話。她高興地說:“女兒,家裏有希望了。大家都很開心。我女兒已經許下諾言了。”聽到這個我也很高興。由於我們背負了巨額外債,家庭壹直不幸福。沒有過這麽沈重負擔的人,可能不會理解這種無形的壓迫。在別人眼裏,壹筆小錢,甚至是壹頓有錢人的飯,在我的家庭裏都是難以逾越的困難,令人窒息的壓力,是可以改變我壹生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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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媽媽接電話的時候都很開心。但是當我掛了電話,我的心在無聲的哭泣...這點小小的幸福,也許甚至算不上幸福,只是對未來的壹種朦朧的希望。這份感情對我們家來說真的是來之不易。
那天,我第壹次邀請李姐、、紅菱和珍珠吃火鍋,她們通常對我照顧得最多。當時我只是覺得紅菱坐在我身邊是為了照顧我,後來才知道還有別的原因。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的月收入也在6000左右,很穩定。慢慢的,肩上的擔子漸漸減輕,沒有了局促和不安。有時候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恐慌和迷茫還是揮之不去。我不知道如何從根源上消除這些。
生活還是這樣。
轉眼間,春節前夕,有些姐妹已經啟程回家過年了。早點回家過年的姐妹,壹般都是壓力負擔較輕的姐妹,壹般只陪酒不介紹。長期不肯回家的姐妹,大多是經濟壓力大,或者是人情淡漠,對家庭沒有依戀的姐妹。
我本來打算回去的,紅菱卻對我說:“現在春節將至,生意興隆,姐妹少了。為什麽回家?抓緊賺錢!”
我看了看卡上的兩三千元。除去來回車費,剩下的不多了。我覺得這樣是對的,就留下了。
春節前夕,生意確實火爆,連平時的免費午餐時間也經常有客人。我有時候壹個人去包間,大部分時間和紅菱在壹起。
有壹天中午,包間裏有人找姑娘,姐妹倆還在睡覺。我去了,只有壹個客人,對我也不挑剔。這家夥點了壹桌酒,唱著喝著。他唱完溫兆倫的《妳搶走了我的女人》後,轉向我問:“妳叫什麽名字?”我說:“小靜。”
他喝了壹杯酒,說:“小靜?呵呵,自己喝吧。我們倆都很隨意。”如果換了半年前,我會沈默。但是最近兩三個月,我膽子大了很多,就跟他說:“我們壹起喝吧。妳壹個人喝什麽酒?”他擺擺手說:“隨便喝。我有適度的酒量。
然後他又開始唱歌,不理我了。"
聽他唱了《回眸》、《東方之珠》還有壹首歌名字忘了,就忍不住了。他對他說:“我們壹起喝酒吧。妳壹個人喝什麽,老頭?”。讓我給妳看壹條山澗。"
說完,我拿起四杯酒,壹飲而盡。他猶豫了很久,才說:“隨妳的便。我只想聽我唱歌,和我在壹起。我害怕孤獨。”
聽到這個我總覺得很奇怪。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客人。我覺得看他壹邊唱歌壹邊喝酒很無聊。過了壹會兒,他微微有點醉意了。我數了數桌上的瓶子,他只喝了五六瓶。看來酒量真的壹般。
唱了壹首《孤枕難眠》之後,他就壹直喝,喝了兩三瓶,居然哭了。我不知所措。第壹次遇到這麽膽小的男人,懶得理會。他突然對自己說,我出來已經四年了,還沒回過家。我老婆跟人跑了,我兒子可能都不認識他。那個家有什麽意義...
他突然掏出壹百塊錢對我說:“走吧,出去,我想安靜壹下。”我覺得他瘋了,就自己把錢拿出來了。這是我賺的最輕松的消費。每隔壹段時間就會有壹個這樣的怪人。
有壹次,有人喝醉後拿出壹堆錢分給觀眾,也有人很小氣。他們在喝酒前給女孩小費,喝醉後回去。擁有壹切總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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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我也總結出了規律。最賺錢的包間是請官員辦事的房間。只要姑娘進去後能招待好主客,招待妳的老板就會給妳很多錢。我的壹個姐妹在這樣的房間裏壹次拿了2000元小費。其次是商務包房,見了老板,談判順利。心情很好,也有大紅包派發。最窮的是同事的會議室,生日房等。壹般最多是100元。
那段時間我就這麽無辜的混著,收入也比平時高了不少。我偶爾會想到家裏,我覺得很孤獨,但是壹想到家裏窮的情況,我就會想盡辦法賺錢。
有壹次和紅菱去壹個包間,進去後壹群看起來像黑社會的男人餓得到處亂摸。紅菱沒在意,我卻不舒服。聽客人聊天,好像這群人去賭博了,贏了點錢。他們都很高興,很大方,要了兩瓶紅酒,1888元。
他們有五六個人,壹個在唱歌,其他人在喝酒。其中,抓著紅菱的黑西裝最為流氓,用牙把紅菱的衣領拉了下來。雖然抱著我的小個子比黑西裝老實,但也不是什麽好人。右手中指在屁股中間不停的來回摩擦,我不得不時不時的拿開他的手。我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借口躲開他的鹹魚手。
我在廁所躲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出門。出門就看到包間大廳裏壹群人,黑西裝,小個子,中間各拿著壹杯酒。紅菱蹲在圈子中間,張著嘴擡頭看著周圍的五六個人,他們輪流拿著壹杯酒,高高在上,慢慢忘記了紅菱的嘴。紅綾用嘴接過酒,直接吞了下去。壹群男人壹個個往洪玲嘴裏灌酒,灌了壹杯酒後,往洪玲手裏塞了壹百塊錢。我沒辦法。我去找黑西裝說:“大哥,妳怎麽不找幾個願意玩的妹子?”我不想黑了西裝,笑著說:“對,對,趕緊找!說著塞給我兩百塊錢”
我出去找了幾個出來的姐妹,黑西裝的每個人選了壹個,在這幾個姐妹身上摸了壹下就拿走了。當時的場景和挑動物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