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的詩裏,彌漫著壹種憤懣:如“觸春不得不憤懣,思景不止”;“黃昏梨花瀟瀟後,不悲而斷腸”;“大部分肌肉骨骼都沒有壹個,何苦呢”;“哭傷眼傷腸,怕黃昏後黃”;“我聽不到斷腸,但我不想吹出斷腸的聲音。”沈雄的《古今詞話》引用《紅樓夢》來形容朱的“年年春色不忍睹”當人們問起它時。我也害怕聽秋雨,因為“壹點點的聲音總讓人心碎”!.....為什麽女詩人如此心碎?
南宋九年(1182),魏忠公在《斷腸集序》中陳述:朱“自幼不幸,父母未能審斷,不能擇夫婦。他嫁給了壹個老百姓,他壹生抑郁,所以他的詩裏有許多悲傷和怨恨的話。”這種解釋給了後來的小說家發揮其極端想象力的創作空間。
明代周清源在他的《西湖二記》中描述了這樣壹個故事:朱出生在杭州的壹個小家庭,但她“天生聰明機警,十歲以後便洋洋自得於讀書寫字”。她才華橫溢,自學成才,天生麗質,很快成為當地有名的才女和不斷追求的對象。悲劇就發生在朱的婚姻裏。他的叔叔吳少江賭博輸了錢。他向金三借了二十兩銀子,卻無力償還。為了還債,我勸妹妹把朱嫁給壹個叫金三的老官的兒子,吹噓金家有錢有勢,過門後不愁溫飽。朱的父母沒有經過認真考慮和調查就同意了這樁婚事。在父母的命令和媒妁之言的支配下,朱不得不順從地嫁到了金家。我才知道金家的兒子外號叫“金寒火”,也叫“金怪”。他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從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朱只能暗暗哭泣,默默地流淚。她的父母就是這樣毀了她如花似玉的女兒的壹生。
周清源的描述雖然花花綠綠,但也只是小說家之言,應該說是空穴來風。
王漁洋的《我在赤北的談話》指出,朱出身官宦之家,有壹個大家庭。《匡周易》的惠風也認為朱是壹個大家閨秀。據說她父親在浙西做地方官,特別喜歡收藏字畫古玩。從她詩中的描寫可以看出,她家中有“東園”、“西園”、“西樓”、“水格”、“圭堂”、“綠亭”等休憩娛樂的場所,就像壹個大家庭。她家裏也挺寬裕的,喜歡的東西往往能花大價錢買到。從她的作品中,我們也可以窺見她婚前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心情,對生活充滿了極大的樂趣。請看她當時寫的詩《東園》:
紅點,苔痕,綠枝,舉杯淚送春歸。蒼耕有意留殘景,杜宇無情晚。
蝴蝶邊舞邊落花,燕子帶著柳絮飛進窗簾。醉了想起詩,近水樓臺先得月半掩門。
當他參觀“西園”時,他更高興了:
漫步在西園,這是壹個和春風在壹起的陽光明媚的日子。蝴蝶懷疑左壯的夢,還記得謝念蓮。
草是綠色的,柔軟的,花是紅色的,新鮮的。徘徊在森林的陰影下,我想去而不動。
還有《夏日遊水亭》、《梁娜歸堂》、《夜宿綠亭》等詩句,都反映了她在這壹時期所過的閑適家居生活。她在《春園宴》裏說自己最青春最爽朗:“窮日子不要追求幸福,我討厭無所事事。”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朱的學習環境自然是優越的。她從小就很聰明,在這個書香門第裏受到了文學的熏陶。比如在她的作品裏,她會在蘇東坡的詩裏找到壹些養分,還有她天生的詩人悟性,她很早就開始寫詩填詞了。在與家人的聚會盛宴中,在與朋友的旅遊中,妳可以大顯身手。筆觸細膩的小詩從她心裏流淌出來,這甚至成了她生活的習慣,所以她十幾歲的時候就寫了很多詩。此外,她還會書法,擅長繪畫,懂琴譜,會詮釋旋律,像個大家閨秀的典範。
問題還是出在婚後,關於丈夫的記錄少之又少,連姓氏和名字都查不到。但是,絕不是上面描述的醜陋的普通人,而是壹個書生。可能是南宋國學的“留學生”。幾次科舉失敗,後留在朱家東軒書房借書。她寫了壹首詩《派人去禮部試》,勉勵丈夫發奮圖強,不要因考試失利而氣餒,要學習東漢時62歲仍能帶兵打仗的馬援,身體健康,奮發圖強,再創佳績。可想而知,此時的她對丈夫有著深厚的感情和厚望。
可能她老公在考試領域從來沒有取得過好成績,但是通過壹些手段,他終於得到了壹份兼職。由於官職低微,《斷腸集序》有“娶平民之妻”的錯誤說法。此後,朱曾隨丈夫遊歷吳越、楚、荊等地。這期間,詩中沒有名勝古跡的遊覽,卻時常感慨歲月,表達不同尋常的思鄉之情,最後還有壹句“巧妻常與夫同眠”的慨嘆,說明兩人感情有了裂痕。更糟糕的是,這個時候,丈夫甚至公然向小妾獻殷勤,甚至明顯冷落了原配妻子。朱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怨恨,李世民“抱頭痛哭”道:
鷗鷺鴛鴦做壹池,妳要知道妳的翅膀不適合。
董軍不優先考慮花,所以妳為什麽不休息壹下?
另壹首歌同樣清晰:
荷葉配荷花,紅綠相間。鴛鴦自成壹群,鷗鷺不入隊。
對於這位年輕時如此熱愛生活,又“天賦壹時”“很少比較”的小姐姐來說,追求幸福的未來不僅是壹種理想,更是壹種自然而然的信念。然而,婚姻生活發展到這樣的結局是壹個打擊。昔日的美好夢想已經破滅,曾經存在的感情已經消失。這場婚姻是如此迅速地消亡,以至於朱都措手不及。問題是:朱是如何應對這個家庭變故的?
有學者認為,朱壹氣之下回到娘家,與丈夫失去聯系,獨自生活。他的《菩薩蠻》嘆道:“山亭水半秋,鳳凰寂寞無人伴。”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老公。比如《恨春》裏說“春不過多雨,愛方深不願離。”我也想寫幾封信,表達我的告白和規勸。初夏,它說:“我要封壹滴傷心的淚,送給南樓那個倒黴的人。”可她老公就是沒有回心轉意,甚至連壹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也就是說,她被丈夫拋棄了,這最終讓朱傷心欲絕,恨不能斷了她的肝腸!我病不起,帶著仇恨死去。
有學者認為,按照朱的性格,要愛就轟轟烈烈地愛,不愛就幹脆拒絕。是她發起了夫妻倆的離婚,認定她回到臨安家的那壹天就是夫妻離婚的開始,從此分道揚鑣。雖然朱主動擺脫了婚姻的束縛,但她的身份畢竟是壹個“棄婦”。在封建禮教和傳統偏見的雙重壓迫下,她的處境不難想象。這壹時期的哀歌,在《斷腸集》中隨處可見。為了擺脫內心的壓抑,朱試圖皈依佛門,並以“隱居俗人”為綽號。
如果朱只是在或佛堂裏度過余生,她只是壹個可憐的弱女子,她的作品不會給我們太多的震撼。難能可貴的是,她不願意屈服,她還年輕,愛情的火焰還沒有熄滅。她毫不猶豫地用生命的力量與倫理道德進行了勇敢的鬥爭。具體來說,就是展開壹個“與有才之人結緣”的愛情故事。
在壹次春天的西湖詩歌會上,朱遇到了壹位年輕迷人的詩人,並突然愛上了他。他們兩人出錢買詩,建立了友誼。從那以後,他們經常交換詩歌和寫筆記。第二年的元宵節,他們又見面了,互相傾吐了感情。朱的詩《園冶》記錄了這壹迷人的時刻:
彩燈璀璨,煙花絢爛,鑼鼓喧天,響徹即將到來的春風。
新歡忙,舊事驚憶夢。
壹會兒希望成年,壹會兒可能希望朦朧很久。
賞燈難醉,明年可能就不壹樣了。
這首詩記錄了朱當時復雜的心情:意外的喜悅,痛苦的體驗,真實的陶醉,清醒的展望。從那以後,兩人的約會和念叨越來越少。從春天到秋天,現實已經越來越明顯: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到了第二年的夜宵,沒有燈也沒有歌,只有女詩人在黑暗中哭泣抽泣。朱可能在此後不久就去世了。從《斷腸集》序言中“不能把骨頭埋在地下”和“酒泉孤岸”這幾個字的暗示來看,她可能是把自己淹死了,她用生命對黑暗的現實做了最後的控訴。她的父母燒了她的詩,顯然是遵照她的遺囑的要求。這個悲劇,類似於《紅樓夢》中黛玉的焚稿,是這個倒黴的才女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和徹底的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