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網絡;聊天;主觀性;說話
“自知是哲學探究的最高目標”(1)。在任何時代,探索主體的本質都是思想家們孜孜以求的目標。貫穿這壹發展線索,我們發現對該主題的理解與當代背景密切相關。比如在古代,由於人類的認知能力有限,他們相信有壹種終極力量主宰著世界。柏拉圖認為這種力量是壹種“理念”,世間萬物都是這種理念的復制品和反映,人類主體也不例外。“個體的人有生有死,但人的原型或人(觀念)始終存在”(2)。在這壹點上,思想家認為主體等於本體論;到了現代,由於科技的發展,人們通過科學手段認識自然的能力越來越強,從而實現了主體本身的合理性。主體不再是由神秘力量決定的自由的產物,而是理性的、動態的。笛卡爾認為主體是站在客體以外的立場上,通過思考獲得對客體世界的認識,也就是真理。所謂“凡是被人明確認可的都是真的。”(3)因此,這壹時期主體認知的核心問題是“認識論”。隨著人類社會的進壹步發展,人們逐漸發現,主體對客體的認識無論如何都離不開語言,而語言往往決定著人們的思維方式和認知方式。笛卡爾所謂的理性實際上貫穿著壹個媒介,即語言符號,卡西爾斷言“人是符號的動物”。進入當代社會後,隨著大眾傳媒的發展,人們發現語言符號系統是獨立於主體而存在的。就像羅蘭·巴特說的“主體死了”,語言可以從能指到所指進行遊戲,主體漂浮在這些能指上,失去了自我。
總之,對主體性的考察有著深刻的社會背景,在任何時代,人們對主體性認識的努力都從未停止過,在當代信息社會也不例外。本文從互聯網的角度分析了網絡聊天者的主體性,試圖描述在這種新的媒體環境下,這種主體性是如何變化的。
壹、語言符號、媒介和主體性
當代社會背景的壹個重要特征是媒體的大規模發展和信息的日益膨脹,這直接導致了20世紀西方哲學的語言學轉向。即從語言的角度來研究哲學問題,從而否定現代關於思維、精神、觀念的哲學範式。這項研究的壹個重要結果是,語言正在成為社會文化的主導力量,也是人類主體的主導力量。因此,語言具有某種本體論地位。人類主體的穩定性和獨立性在這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甚至出現了“主體的消失”,只有語言存在。結構語言學的這壹思想對於我們理解網絡聊天的主體特征具有重要意義。
我們先來看語言對主語的配置作用。結構主義語言觀認為所有的符號代碼都是任意約定的,因此根本不存在思想感情的“自然表達”。比如“同壹個動物,中國人說‘雞’,英美人說‘雞’,真的沒有道理”。(4)換句話說,我們也可以認為人是通過“雞”、“雞”這樣的語言符號認識雞的,這與人的思想和情感無關。“我們定義世界的方式最終取決於我們所說的語言...,意義無法用語言之外的事實來解釋。”(5)我們通過認識語言來認識周圍的社會,所以什麽樣的語言就有什麽樣的意義,什麽樣的意義就有什麽樣的人類思維。因此,當代社會主體的配置離不開語言的塑造。
那麽,主體是否總是通過語言的塑造而逐漸成長和完善的呢?這裏我們可以借鑒後結構主義精神分析學家拉康來回答這個問題。他認為人的童年經歷了鏡像階段。比如,當孩子能夠直立時,發現鏡子裏有另壹個自己,可以通過手勢控制鏡子裏的自己,這給孩子帶來了極大的樂趣。所以,孩子只能通過鏡子裏的自己來認識自己。這是壹個被拉康稱為“自我認同”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兒童逐漸形成自己的主體意識。當壹個孩子具備了語言和與他人交流的能力,他就進入了所謂的“符號世界”,即語言和社會文化領域。就像通過鏡子認識自己壹樣,在這個階段,兒童通過“象征世界”認識自己,最終完成“自我認同”的過程,但在這個階段,“鏡中的自我認同”已經發展為“理想中的自我認同”,拉康就此區分了“理想自我”和“自我理想”的概念。所謂“理想自我”,就是妳通過與“符號世界”的交流,不自覺地展現出來的形象,“自我理想”是壹個符號點,是壹個觀察自己的點。拉康舉了壹個很有趣的例子,“當妳在高速公路上開快車的時候,妳會把自己想象成壹個理想化的自己,比如妳崇拜的賽車手;另壹方面,妳會想象有壹雙眼睛(自我理想)在看著妳,這是妳所期待的,比如對壹個漂亮女孩的崇拜和欣賞。"
“為了欣賞和崇拜而把自己想象成賽車手”的思維過程,即“假裝理想”(6),是壹個形成主體的過程,而這種假裝的基礎來自於社會中的語言符號(符號圈)。換句話說,我們根據語言來確定理想的自我,也就是我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我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比如我根據別人對我的評價來確定自己在社會中的地位。我會和父母壹樣,用這個評價來確定智力的概念,什麽是聰明人。同時我也會根據媒體上的相關報道了解壹些主觀成分。比如通過英雄的事跡來確定見義勇為的概念,以此來反思自己是不是壹個勇敢的人,想成為壹個勇敢的人。語言的意義將構成主體性的壹個重要因素。
這種“自我認同”在信息膨脹的當代社會尤為重要。語言符號成為人與客觀世界的間隔和中介。“人們不再生活在壹個簡單的物質宇宙中,而是生活在壹個符號宇宙中。語言、神話、藝術和宗教都是這個象征宇宙的壹部分。它們是編織成符號網絡的不同絲線,它們是人類經驗的交織網絡...人們不再直接面對現實,面對面的直觀和現實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的。”(7)在與符號系統交流的過程中,參照符號系統與我的關系,逐漸明確自我的主體。這樣,在當代社會,各種擁有主流話語發表權的媒體就很容易形成控制主體的霸權。批判學派對當代大眾傳媒在這方面的霸權深感憂慮。與經典馬克思主義不同,法蘭克福學派認為人的異化不是來自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而是來自大眾傳媒的信息傳播方式。媒介信息的大規模復制和傳播,促成了當代人的千篇壹律,即所謂的“單向度的人”(馬爾庫塞)。路易·阿爾都塞揭示了意識形態對主體的塑造作用。所謂“意識形態呼喚個人成為主體”,“我們通過教育我們的語言和意識形態成為主體來看待我們的社會身份,我們對自己的看法不是我們自己產生的,而是文化賦予的”(8)。而意識形態則“依賴於某種壹致的輿論和觀點”(9),無論如何都與大眾傳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管人們喜不喜歡,當代人的主體性被信息和媒介所主導是不爭的事實。互聯網世界還是要遵循這個邏輯。值得註意的是,雖然人們上網的目的多種多樣,如看新聞、進行電子商務、玩遊戲等,但大多數人利用互聯網進入壹個全新的環境並與他人交流(以網上聊天為代表)是壹個重要目的。“我可以證明,我和其他幾千萬網癮者知道,我要找的不僅僅是信息,而是可以立即進入另壹大批人正在形成的關系。這壹發現也使我們。(10)更重要的是,這種活動最能體現網絡主體的個性。也就是說,在網絡聊天室“冒充主體”的過程,會形成典型的網絡主體。
二、互聯網主體的重構——主體的主動媒介(網絡化)
與傳統大眾傳媒不同,互聯網信息及其媒介邏輯對人類主體的影響和塑造具有雙向互動的作用。我們知道傳統大眾傳媒對人的影響是單向的。比如電視,利用圖像、聲音、畫面,形成壹個不同於客觀現實世界的虛擬環境。觀眾在看電視時對這種信息環境的接受完全是單向的、被動的。心理學家和生理學家做過這樣的實驗:人進入看電視狀態20分鐘,腦電波就變成了π波,這通常是人在閉眼的平靜狀態下的腦電波;但人在清醒時的腦電波是ρ波,兩者頻率差為6 ~ 12周。這說明“大多數人看電視的時候,大腦的狀態只是相當於閉上眼睛,沒有熱情。”(11)
互聯網就不是這樣了。人們對互聯網信息的接受是積極的、雙向的。人們願意以互聯網為媒介,這種主動性表現在:
1.要想上網,必須主動掌握壹定的計算機知識和互聯網知識,這是壹個主動學習的過程。對於我們來說,從廣播和電視等傳統大眾媒體接收信息,這個過程是不必要的。如果說看電視時,我們的思維是懶惰的、被動的,那麽接觸互聯網信息時,我們的思維是積極的、主動的。換句話說,我們的主體願意接受網絡的調解。為了更順利地在網絡世界中遨遊,網絡主體會從技術和技能兩個方面不斷加強自己的網絡素養,比如不斷使用新的軟件來加快鏈接速度和提高搜索效率,不斷提高打字速度來先發言,多發言來確立自己在聊天室中的地位。總之,網絡主體越清晰,受網絡技術邏輯的影響就越深。
2.相對於物理現實世界與傳統大眾傳媒的關系(12),互聯網的信息環境與物理現實世界的關系是平行的。對於個體主體來說,傳統大眾傳媒與現實的關系要麽是模擬的。比如現實中發生的事情,電視臺會以客觀報道的形式如實報道,那麽電視新聞報道就是對現實世界的模擬。要麽是惡搞。比如現實生活中吃火鍋雖然沒有人能感覺到被真實的火焰灼傷,但電視廣告為了突出某品牌火鍋調料的麻辣風味,創造性地表現了壹個人吃完火鍋後享受被火燒的興奮感。電視創造了壹個客觀世界完全缺席的局面,觀眾只能通過聯想來理解。互聯網就不壹樣了,雖然模擬和惡搞在互聯網上也有體現,比如網絡新聞,網絡廣告等等。但更多的是,互聯網形成了另壹個完整的客觀世界。比如網絡聊天室,所有的交流都是主體的真實參與,這種聊天帶來的尊重感和興奮感也是真實可感的,根本不需要聯想,所以這不是戲仿;另壹方面,這種聊天,以及聊天帶來的感覺,是主體在網絡之外的世界裏找不到的,所以模擬和被模擬沒有關系。對於網絡主體來說,它是客觀世界的壹部分。
我們可以比較壹下電視和互聯網在這方面的區別。壹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完全區分現實世界和電視世界的。電視和人被影響和被影響。換句話說,觀眾會把電視信息當成輔助現實生活的手段。比如壹個普通的城市觀眾在電視上看到壹部關於大都市外企白領的電視劇,他覺得這是壹種很好的生活。那麽,電視在這裏可以給他兩種心理沖擊。壹種是心理宣泄,即觀眾雖然不能是白領,但可以通過電視了解相關情況,並通過這種了解來寄托自己的情緒,在看電視的過程中獲得壹種滿足感。這個看電視的過程可以算是“白日夢”。通過想象和聯想,暫時忘記現實,產生壹種理想化的心理體驗(只是在壹些特殊的學科中,白日夢和現實生活往往是結合在壹起的,比如不成熟的兒童和壹些精神病人直接模仿電視中的虛擬人和事物來從事現實生活。);二是給觀眾壹種現實的沖動。他可能會因為這部電視劇的刺激而產生改變現實的動力,會把劇中的主角當作偶像,當作人生的目標來改變現實生活。對於前者,觀眾體驗的是壹種純粹虛幻的想象,但心理卻得到了真正的滿足;對於後者,觀眾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會想象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很務實。總之,電視信息和觀眾的現實生活將很容易統壹起來。但在網絡上,主體的經歷往往與現實生活無關。比如同樣的受眾,想要體驗做白領的感覺,那麽他只需要在聊天室裏為自己構建壹個白領身份,取壹個白領意味濃厚的名字,和其他聊天者進行相關對話。那麽,他雖然沒有現實中白領的收入和社會地位,但仍然可以在這個虛擬社區中體會到作為白領的感覺。壹方面,這種感覺不是通過主觀聯想和想象產生的幻覺,而是被其他社群成員所接受,與現實生活關系不大。在現實生活中,他仍然是他過去的身份和最初的主體經驗。在這方面,網絡中的虛擬性別(男的註冊女的身份和姓名,女的註冊男的身份和姓名)是最極端的例子。
從這個意義上說,語言是網絡中的身份。在這樣的虛擬情境中,我們拋棄了現實生活中常用的確認身份的方法,如查看證件、觀察他的外表和行為、打扮、向他人咨詢情況等。,而是通過語言想象來確定他是壹個什麽樣的主體。網絡語言和文字構成了網絡主體的要素和屬性。因此,網絡話語成為理解網絡主體的壹把鑰匙。
三,網絡話語模式分析
網絡上傳播的主流符號是文字,文字的傳播又被稱為“能指的表征”(以文字對思想和意識的表征)(13),是印刷媒介的產物,與主體的穩定性掛鉤。壹方面,這是印刷媒體自律的要求。簡單來說,壹旦觀念和思想訴諸文字,作者作為信息生產者的身份就確定了。所以,在電子媒體誕生之前的印刷媒體時代,我們無論是讀書、讀信還是接觸公文,文本的生產者都是明確的;另壹方面是由點對點的傳播方式決定的。由於大眾傳播的特性,平面媒體的文本制造者和傳播者必然處於主導地位,他們在傳播/接受的雙重格局中具有“元敘事”的地位,從某種意義上說,即具有“邏各斯”的中心地位。但網絡傳播的主體,壹命名就是假的、虛擬的。人們在確定假名和新身份(在線身份)時,往往更接近他們的“理想自我”(在雅克·拉康)。按照拉康的觀點,在塑造主體的過程中,語言的最初許諾與主體的最終到達之間存在著落差,加劇了人類主體的“不滿足”體驗。舉個例子,壹個男孩通過“勇敢”二字在男人身上學到了這種觀念的魅力,但長大後發現自己天生懦弱,無論如何也達不到“勇敢”二字所暗示的境界。這時,他會對自我主體產生壹種“不滿”。此時此刻,主體有創造壹個“勇敢的”“理想的自己”的沖動。(14)互聯網正好提供了這種可能性。從這個意義上說,互聯網是滿足“本我”需求的有效途徑。
在現實中,如果妳想成為壹個勇敢的人,妳必須做壹些勇敢的事情。題主同意,勇敢也需要有勇敢的心態。這些在網絡中都不需要,主體唯壹需要做的就是使用語言。在這裏,內外語言會不斷強化主體意識。從內在來看,主體必須在網上寫出壹系列勇者語言來確定自己的勇者身份,從而不斷用語言冒充勇者;從外在來看,聊天對象的回應可以強化勇敢主體的意識。換句話說,當別人把妳當成壹個勇者的時候,做壹個勇者的意識就更加明確了。從這個意義上說,網絡主體的塑造具有鮮明的後結構主義色彩,即語言結構網絡主體的過程不是靜止的,而是壹種漸變的狀態。通常壹個人進入壹個聊天室,先註冊壹個勇者的名字,然後開始和聊天室裏的其他人交流。在交流過程中,壹方面主體自身不斷強化自己的勇者意識,考慮用勇者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另壹方面,他會註意他人(聊天對象)對自己話語的反映和評價,這樣通過內外強化,主體對自己新身份的認知會逐漸加強,網絡上的勇者符號也會在這種聊天語境中逐漸穩固。相反,如果受試者壹開始只是假裝勇敢卻得不到別人的回應,他就會逐漸對自己的新身份失去信心,最終退出聊天室或再次改變身份。那麽,壹個塑造“理想自我”主體的過程就會失敗。雅克·德裏達把確定象征意義的過程稱為“延遲”,即延遲,“不同”即不同。(15)簡單來說,當壹個符號被制造出來的時候(比如壹個聊天者在網上註冊了壹個名字開始聊天),它的意義是不確定的。只有當它被置於壹個話語系統(壹個聊天室)中,並與話語系統建立了關系,它自身的意義才會最終確立(“延”),而這是延後產生的。符號“從能指到所指的無止境的遊戲,只有放在壹定的話語中,在壹定的語境中解讀,才會結束”(16)。所謂“從能指到能指”,也就是剛剛提到的。主體自我勇敢的意識和他人對假裝勇敢的評價塑造了網絡主體“勇敢”。這時“勇敢”的含義也在不斷變化。
因此,主體在虛擬空間中的交往因為有了全新的身份而有了全新的關系。身份的虛假和周圍環境的改變,使參與者擺脫了在物理環境中與人交流時必須遵循的義務負擔。由於缺乏語言和文字的視覺驗證特性,在文字的面具背後,參與者往往涉及到現實環境中更多的禁忌話題,參與者在表達自己時沒有抑制感。這在現實生活中起到了補充作用。這個補充來自於互聯網空間的“似是而非”。“當他們相互交流時,他們似乎處於壹個物理空間中,而這個空間似乎居住著身體,可以用笛卡爾的觀點畫出來”(17)。也就是說,雖然網絡是虛擬的,但參與者還是更願意將其視為真實,這伴隨著壹種任意的自由和壹種理想化的空間。因此,網絡主體的塑造是主體自身不斷完善的過程,是對現實生活中主體不完善的補充。正如詹姆遜所說,壹切欲望和激情之下總有改變世界的欲望(18),這其實與實現自我價值的欲望是同質的。從這個意義上說,主體的終極目標始終指向馬斯洛金字塔的最高層次——自我價值的實現,自我價值是壹種自我認同的感覺,可以脫離物質世界。所以互聯網給了人們壹個實現自我價值的機會,這在現實中是很難得的。
很多網絡參與者都有把網絡虛擬社會和現實社會統壹起來的沖動。比如網友見面,試圖將網戀發展成現實愛情,利用聊天室、公告欄等方式發泄對某人或某事的不滿,以達到現實中無法達到的目的。但這些沖動和努力往往以失敗告終,現實中的失敗和互聯網世界中的成功形成巨大反差,反而讓他們更加癡迷於網絡中虛擬價值的實現,從而回避現實世界。這進壹步強化了網絡學科的特點。
半機器人:與機器唇齒相依的人。
為了更深入地探討互聯網主體的本質,我們引入“界面”這壹重要概念來討論當代社會中人與機器的級聯。界面,“壹層膜,把相互排斥又相互依存的世界分開又連接起來”(19)。然後,在互聯網的網絡空間和現實世界的物理空間之間有壹個界面。這個界面由某種操作系統或網頁設置來表示。比如,眾所周知,WINDOWS系統的界面要比DOS系統的界面友好得多。互聯網界面的壹面是現實生活的物理空間,另壹面是數字化的網絡空間,所以界面就成了人機的分界線。在互聯網的發展中,界面越來越人性化。壹方面,界面設計越來越方便,總是追求對人的吸引力,讓人著迷,願意主動處理。另壹方面,越來越多的人以語言的形式出現在界面上,直接構成了網絡界面的壹部分,使得原本屬於機器的互聯網因為人的參與而越來越人性化。但是,人們越是迷戀網絡,就越會受到網絡邏輯的影響。界面再吸引人,也永遠是機器的壹部分。互聯網的邏輯是:“讓技術對人類更有吸引力,……把人變成'(cyborg ',把他們變成像嘴唇和牙齒壹樣依賴機器的人”(20)。在壹些網癮患者身上,這種“半機器人”的性質非常明顯。他們熟悉網絡交往的方法和模式,更重要的是熟悉和習慣網絡上的人際交往和心理滿足,而不是按照現實世界的邏輯生活。“過去,我對家庭非常投入。現在我為互聯網而活...,我藏了很多臟衣服,並盡快做好飯...我可以繼續上網...網戀?我見過壹些...甚至計劃和某人壹起度假...家裏每個人都擔心死了...我老公想把電腦扔出窗外……”(21).這是壹個兩個孩子的母親關於上網的真誠告白,這裏的網絡世界和現實生活已經發生了嚴重的沖突。在這位母親的主要構成中,機器邏輯已經壓倒了生活邏輯。
因此,“異化”這壹概念仍然是網絡主體性研究的永恒主題。如果說馬克思的異化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對主體人格的摧毀,法蘭克福學派的異化是大眾傳媒對主體意識形態的束縛和塑造,那麽互聯網對主體的異化力量則是壹種虛擬的生活方式,使主體沈溺於壹個互聯網符號的世界,讓機械邏輯侵入主體,這就是網絡聊天者主體的過程和特征。
註意事項:
(1)恩斯特·卡西爾《論人》,上海譯文出版社,1997,第3頁;
②蒂利的《西方哲學史》,商務印書館,2000年4月,第66頁;
③同上,第310頁;
④參見周閑《二十世紀西方美學》,南京大學出版社,1997 65438+2月,第360頁;
⑤同上,第102頁。
(6)以上關於拉康的觀點,參見達裏安·勒德和朱迪·格羅夫斯著,張譯,拉康譯,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年6月5-438+10月。
(7)同註1,第33頁。
(8)《文化研究讀本》,羅剛、劉翔宇主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9月,第12頁;
(9)同上;
(10)林戈爾德《全球網絡:計算機與國際交流》,引自《第二媒體時代》,作者馬克·波斯特,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9月,第45頁;
(11)苗笛、範仲禮,電視文化,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4月1997,第195頁;
(12)“模仿”是波德拉提出的壹個後現代概念,是指用符號人為地創造壹個模型。這種模式與現實無關,也就是所謂的“超現實主義”。相關討論見4第7章第2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