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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不心動卷二:11。冰心冷。

11.冰心冷。

1

“對不起。”猶豫了壹會兒,葉秋把這個消息發給了玉山。

“沒什麽好抱歉的。”

“那妳能出來嗎?我們能談談嗎?”

葉秋仍然不會放棄。等了很久,消息終於回來了:“不好意思,我要學習。”

語氣冰冷,但這句話無論怎麽看,都足以體現人的禮儀和涵養。但是,似乎有壹些上位者的輕視和冷淡。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讓這個男孩感到不舒服。他對這種經歷極其反感,部分原因是小時候長期的家庭壓制,而隨著他的成長,這種由來已久的反感也轉化成了強烈的反抗。他對這種感覺特別敏感:

對不起,妳要學習嗎?我記得這是妳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大概是因為我的卑微和逢迎給了妳籌碼,讓妳做出這樣的語氣,讓妳可以無視,可以任性;我為什麽要壹直這麽卑微?愛情難道不應該是平等的嗎哪怕是對壹個人的追求...

“愛情是壹場遊戲,感性的人先輸。”

哦,男孩又想到了什麽。那些冰冷冷漠的話語,讓他想起了過去的壹些不好的回憶:壹個自以為是永遠高高在上的家庭;淡然的離開他只想逃避的英子;甚至是他努力追求卻沒有善待的女生...

哦,不——我謙卑是因為我真誠,我高興是因為我關心妳。但是,那不應該成為妳踐踏我感情和自尊的理由。就算不在乎,也請認真對待。記得有這麽壹個男生真的很追求。

無論是來自家庭的回憶,還是後來的情感挫折,這些情緒現在都有壹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反抗——妳不應該暴露自己的內心,妳應該用層層盔甲包裹起來。

2

失望在蔓延,黑暗在占據;

溫暖在退去,寒冷在繼續。

——摘自2018.11.16秋之日記。

以前在某個地方看過壹句話:“如果我喜歡妳,我會向妳所在的地方邁壹步,再邁壹步。如果妳不打算見我,那我就停下來。”

葉秋想:我真的應該停下來。他退出了玉山所在的騎行協會交流群。他想他可能適合做壹個孤獨的騎手。但斯琪沒有留下來,甚至沒有問事情的緣由。當葉秋查看他的好友名單時,他發現玉山已經把他刪除了。

壹次上課的時候,前排的兩個女生突然轉過頭問葉秋:“哎,那天晚上我看到妳表白的視頻了。”葉秋聳了聳肩,嘴角露出了壹絲微笑,然後那些覺得被切割的女孩們又轉過臉去,在前排發表了壹些很好的評論:

“哎,那天晚上他壹個人站在舞臺上。”

“嗯,聽說被表白的女生根本沒站起來,還有人會出來打圓場。”

“那不是很尷尬嗎?”

“是的,太好笑了。太搞笑了。”

……

“秋,妳是不是有處女情結?”

洗漱的時候,王宇突然在壹旁問道,葉秋很奇怪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妳怎麽了?”

“我女朋友不是處女,”王宇壹邊說,壹邊拿毛巾在臉上擦,壹邊看著臉盆架前的鏡子,“但是我很愛她。”

“那不是很好嗎?”

“她是我的初戀,在遇到她之前我很在乎,但是當我真正遇到我喜歡的人的時候,好像那些東西都不重要了,只要她真的愛妳,”王宇突然看著葉秋。“我想知道,妳在乎嗎?”

聽到這句話,葉秋突然陷入了沈默。他對著閃亮的臉盆看了很久,然後回答:“我在乎。”“至少現在我在乎了。”他接著補充道。

“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她之前跟我說了很多事情,包括她的初戀。她只是被那個男人騙了,被他傷害了,所以我不怪她,只是心疼。”

“妳不怕她騙妳嗎?”

“不會,因為這種感覺不會說謊,”王宇的眼睛閃著光。“所以,哥哥,妳要振作起來,妳真的會遇到妳要找的人。只要彼此相愛,壹切都會變得不重要。”

葉秋點點頭,但他的眼睛變得暗淡。他沈默了壹會兒,又開口了:“只是我還是說服不了自己。雖然現在這種情況很常見,但是我真的想壹輩子只愛壹個人,可以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給對方。我不僅擁有她,她也擁有我的。看來在這個社會很難實現。”

“哥哥,現在是這樣的。妳必須學會適應。壹段感情要壹輩子太難了,人很難把壹切都留在這些感情裏。妳必須認清現狀,向前看。”

“這就是所謂的開放?為什麽我會羨慕古人單純純潔的愛情?如果妳太固執……”

聞言,王宇拍了拍葉秋的肩膀,拿著毛巾轉身離去。他習慣了葉秋的啞口無言,這是常有的事。

王宇走遠了,但葉秋還在原地。這似乎是壹個不可調和的矛盾。他註定要妥協他對現實的堅持。之前,他以為英子是壹個想和自己過壹輩子的人。後來證明,時空的縫隙裏隱藏著太多的危機,可以摧毀他曾經相信的東西。此外,他不再是壹個幹凈的男孩。他把壹切都給了英子,現在他再也不能把壹切都給心中的愛了。他不知所措,很困惑。

也許就像王宇說的,有壹天他會學會適應,有壹天他會遇到那個讓他放棄壹切的人。

“我不認為那些身體殘疾,意誌堅定的人是偉大的。相反,他們只是靠支撐他們的東西活著。偉大的不是他們自己,而是壹直支撐他們戰勝困難的信念。這個東西叫信仰,有人叫夢想和事業,我叫感情和愛情。”

——摘自2018.11.19秋之日記。

臨近冬末,溫暖的南方不會像北方壹樣冬天鵝毛大雪,但接近零度的氣溫也不壹定帶來多少溫暖。而且人們常常看不到銀裝素裹的北國風光,忍受刺骨的寒冬。其實比起生活在這樣壹個冰冷不冷不熱的世界裏,人們更願意看到漫山遍野的雪景,哪怕氣溫會更冷。

只要能看到美麗的雪花,哪怕生活會苦壹點...

葉秋開始創造白天和黑夜。他的小說寫了幾個小章節。雖然在寫作和結構上還有很多不足,但他還是很享受自己所做的事情。當他和自己的內心進行深度交流,把那些細膩的感情表達在紙上的時候,他感到快樂和充實。既然寫小說要有個筆名,葉秋想:我該選個什麽名字呢?他想起了自己用了67年的QQ網名——“冰心莫寒”。他第壹次看到這個名字是在哪裏?葉秋已經忘記了。他只是知道,第壹次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很喜歡這四個字:

冰心陌陌?

冰心寒。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雨水也越來越頻繁,葉秋經常打著傘跑在從宿舍到圖書館的路上,腳在明亮的水坑裏滴著水,濺起壹片透明的水漬。只要沒課,幾乎都是這樣。起初,他把所有的字都寫在紙上,但後來他發現寒冷的天氣使他握筆的手顫抖。更重要的是,他要寫的東西越來越多,而寫作和寫作的方式無疑太慢了。於是,帶著電腦,戴上耳機,找個安靜的桌椅,成了他每次去圖書館都會做的事情,壹個人來,又壹個人走。

每次路過學校食堂前的小廣場,它就在上次活動的籃球場旁邊,也是很多校內組織和校外興趣小組進行宣傳營銷的場地。即使是下雨天,也有個棚子,賣電話卡網絡號,或者宣傳某個和學校有聯系的商家的活動,更多的是各種培訓機構的咨詢報名窗口。每年開學的時候,這裏都會很熱鬧。熱心的學長學姐們手裏拿著各種文件在發公告。背著沈重書包的新生經常在路口被他們攔下,但忙著報道的新生往往不會太在意,勤勤懇懇的宣傳員往往不會嫌棄。學長學姐就算扭頭就走,也會跟在後面,懷裏塞兩張傳單,說“有興趣的話給我打電話。”

然而,在沒人的冬天,這裏的景象卻是冷清的,尤其是這樣的下雨天,只能看到棚子裏的幾張木桌,或者壹兩個值班的人坐在裏面,玩著手機,百無聊賴。同壹個地方,似乎壹夜之間變得繁華而冷清。當葉秋大壹的時候,他也從事推廣和宣傳工作。他賣電話卡,他還“熱心”幫學弟搬行李。也許他只是錯過了他們可以在名單上留下壹串數字,這樣他就可以拿回總部的傭金。他做過駕校代理,幫做校園貸的公司做宣傳,但現在他突然厭倦了這壹切,他突然不喜歡了:

“他對什麽都厭倦了,商場的促銷,對顧客的推銷忽悠,上級的奉承。他厭倦了壹切為了生活而背離初心的醜惡和虛偽。”

——摘自《秋之日記》(2018.11.26)

在森林裏集合結束的時候,我註意到邊上有壹個賣書的小攤,不在棚裏的書被壹層薄薄的塑料薄膜覆蓋著,上面沾著水漬。

葉秋看到棚子上掛著壹條橫幅:“校園閱讀月,半價。”葉秋走過去,用手指在壹本書的背心上摩挲。他仔細地看著壹個又壹個刻在封面上的名字,壹個又壹個地簽名。他多麽想在未來的某壹天,自己的名字也能出現在眾多書籍中的壹本,刻著“冰心莫寒”的字樣。

有壹天下課,王宇說後街對面新開了壹家餐館,菜很好吃。葉秋說讓我們壹起去。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擠過狹窄的縫隙,他們兩人來到了壹條略顯寬敞的大道。王宇看著自己的腳,皺起了眉頭,因為雨後泥濘的狹窄通道弄臟了他的白鞋。

“哎,學校什麽時候能修好這條路?”

“這不是校園裏的地方。”

葉秋拍了拍王宇的肩膀,他們穿過了街道。

當我走進餐館時,裏面已經有很多人了,只剩下壹張空桌子。王玉道說自己運氣好,趕緊放了兩本書在上面。走下來壹個系著紅色圍裙的小姐姐,個子不是很高,紅紅的臉上有點嬰兒肥。她的長相不算精致,但是素凈,尤其是那雙黑色的大眼睛。乍壹看,她以為是兩顆黑寶石嵌在裏面。

葉秋看了她壹眼,但隨即移開了目光。他從口袋裏掏出壹個耳機塞在耳朵裏,翻著手機裏的歌。悠揚的音樂中仍有壹個闖入的女聲,但壹點也不突兀,像音樂壹樣溫柔。“妳好,想吃點什麽?”葉秋側過頭正好撞上了女孩的眼睛,像黑色寶石壹樣明亮。

“壹份紅燒肉。”坐在裏面的王宇突然說道。葉秋補充道,“我只要壹份土豆絲。”

好的,請稍等。女孩點點頭,系上紅色圍裙,轉身走開,留下壹桌客人。姑娘忙著收拾桌子,不壹會兒又來了新客人,姑娘又忙著接待和招呼。同樣的話:“妳好,請問……”

“很少有這麽有禮貌的服務員。”王宇刷刷手裏的手機,若有所思地說。

“她看起來像我以前認識的壹個朋友,”葉秋喃喃地說。“她真的有。”王宇沒有接電話,葉秋轉過頭,發現他正在翻看手機上的日歷——好像看了很久。

“妳為什麽看日歷?”葉秋疑惑地問道。

“我在數我女朋友的生理期。每次她疼的時候,我都會盡量陪在她身邊,給她熬紅糖水,敷小肚腩,”王宇壹臉嚴肅地說,然後轉向葉秋。“對了,妳必須學點東西。別怪我談戀愛後不教妳這個‘老師傅’……”然後她突然大笑起來。

葉秋白了他壹眼,問道:“妳寒假有什麽計劃嗎?”

“我想帶她去三亞旅遊。”王宇回答道。

“不去歐洲了?”

“那是我畢業後的計劃。時間還早。”

……

菜很快就上桌了,葉秋扭頭對小妹說了聲謝謝,王宇還在那裏不停地發著聲音。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周末會回來陪妳嗎?妳要乖——”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嘴角掛著誇張的笑容,眼睛瞇成兩條縫。

“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妳。”

“羨慕什麽?”

“互相關心,談婚論嫁,未來可期,”葉秋淡淡地說,“幸福已經差不多掌握在妳手裏了。”

“哦,兄弟,妳會有的...哦,我在和邱說話,好了,掛了……”視線剛剛放在葉秋身上,突然移到壹邊。王宇在電話那頭笑了,眼睛瞇成兩條縫。電話那頭,他還不忘來個飛吻,以壹聲“喵”結束。

或許這就是現在很多戀愛中的情侶的縮影吧。葉秋漠然地看向別處。吃完第壹碗,他起身走向電飯鍋,但上面的鍋蓋先被人拿走了。

“我來給妳灌吧。”女孩輕聲說。葉秋轉過頭,正好與黑寶石般的美眸相對,眸中的光芒動了兩下,葉秋沈默地把頭轉向壹邊。女孩接過他的碗,拿了壹個小臂長的大勺子,舀了兩口,遞過來的時候說了壹句“小心”。

“謝謝妳。”我手裏摸到的是壹把溫暖,又冷又膩如凝脂。葉秋嘴角的壹絲微笑想要彈出來,但它只是拍了壹下頭,又被撫平了。他點點頭,轉身離開,眼裏依然閃著冷漠。

晚飯後,窗外開始下雨。葉秋打開傘,和王宇壹起離開了。走的時候,他在門口呆了兩三秒,卻沒有回頭。只有嘴角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抽動了兩下。他用傘遮住眼睛,把腳伸到雨中。

這場雨壹直在下,葉秋看著它們在空中飛翔,從白色的天窗到橙色的路燈。到了晚上,他們就像會飛的蟲子,在寒冷的夜空中四處亂竄,常常看不到他們。往往在不經意間還沒能分辨出方向,就從黑暗中探出頭來砸在人的皮膚上,還把夜晚空氣中的寒氣帶入毛孔,只當路過。葉秋喜歡獨自在雨中散步。如果雨不太大,他懶得打傘。相反,他喜歡雨滴打在臉上的感覺。閉著眼睛,他能感覺到壹絲絲寒氣沿著皮膚毛孔滲出。

情侶們時不時會壹起走過。他們依偎在同壹把傘下,就像鳥兒聚集在壹個鳥巢裏。因為雨中的寒冷,聚集在他們身上的溫暖會更容易被感受到。葉秋歪著頭經過的時候,會偷眼看看他們,聽聽那些嬉鬧而溫暖的笑聲,雨水會重重地打在他們的雨傘上,然後順著傘骨落到地上,濺起的水花像壹個向外凸出壹半的白色燈泡。雨下得很大。

打開傘,雨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很快就會響成密集的壹圈。明明有避雨的東西,卻無緣無故的比之前下雨的時候還冷,以至於躲在傘下的人開始不自覺的裹衣服,收緊身體。他把傘面朝下壓著,這樣他的耳朵就能更靠近敲打傘的聲音。突然,旁邊壹個女生說:“妳怎麽把傘壓這麽低?”葉秋轉過頭,發現它來自他身旁的壹把小雨傘。裏面傳來另壹個男生的聲音:“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然後姑娘低聲輕笑,像壹串清脆悅耳的鈴鐺。

發出聲響的小傘漸行漸遠。葉秋路過壹家理發店。他摸了摸頭上“茂盛”的頭發,走了進去。“小哥哥,又理發了?”老板娘親切打招呼,下雨天很少有人來店裏。葉秋打開透明的塑料窗簾,走了進去,點點頭。這家商店是由壹對二十多歲的夫婦經營的。他不是第壹次在這裏理發了。自從他找到了這家感覺不錯的店,需要的時候幾乎都會來。“坐下,我先給妳洗頭。”

閉上眼睛就聽到耳邊嘩嘩的流水聲,指甲劃過頭皮就有壹種難言的舒服。

“妳要去哪裏?”門口傳來窗簾被推開的聲音,頭頂傳來老板娘的詢問聲。

“我去菜市場了。”是男性的聲音。

“記得多穿點,天越來越冷了,帶把傘,外面雨下得好大……”

“哦,我知道,天天念叨我都煩了。”門口傳來壹個男人不耐煩的聲音,但臨走時轉過頭問:“妳喜歡吃什麽菜?我給妳買。”

……

拉開的門簾放下,傳來壹陣嘩啦聲。葉秋閉上眼睛,只是用耳朵捕捉剛剛發生的所有聲音。眼瞼下的眼睛在來回滾動,然後被湍急的水流淹沒。透明的水珠從眼角滑落,穿過臉頰,再從鼻尖垂下,它們像透明的珍珠壹樣連在壹起。

剪完頭發後,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眼睛凹陷,近視。其實剪了頭發之後,他還挺帥的,也挺有活力的,像個兵哥。葉秋認為,如果他的手沒有受傷,他的眼睛沒有近視,他可能會去參軍。

踩著濕漉漉的鞋子,他回到宿舍,早早洗漱上床,但還是睡不著。他拿出手機,看了看QQ動態。但在這樣寒冷的夜晚,出現了很多情侶的親密照片,寒冷產生了壹種推動人們相聚的力量。在這種力量下,原本親近的人會更加親密,孤獨的人會加倍渴望相聚的溫暖。關燈閉眼,那些迷茫的思緒依然會束縛人的大腦,像無數深色的海藻從漆黑的海底伸出,把人越拖越深,拖向無底的黑色深淵。

這不是第壹次了。他被這樣壹個思想如野草般狂放的夜晚折磨了無數次,夜不能寐。葉秋看了看所謂“秀恩愛”的情侶們發來的照片。下面的評論大多都是祝福。有的贊美俊男美女,有的祝福“999”。偶爾有幾個略顯矯情的人會拍壹張被傘遮了壹半的雨夜照片,然後說壹句“謝謝妳送我傘”,再附上幾個“吻”或者”。這太不尋常了,尤其是對於二十多歲還在上大學的年輕夫婦來說。甜的時候,他們怕那份愛在嘴裏,又怕在手心裏碎了。壹旦最終分手,往往會傷心欲絕,走向另壹個極端。

很快,葉秋關閉了那些在人們看來“令人厭惡”的動態。在祝福他們想要的幸福的同時,他也為自己的孤獨而孤獨。他不敢再去看那些溫暖的東西。他想起了他寫的壹首詩:

"...我們在每個寂寞的夜晚相遇,相互依偎,請求溫暖,在黑暗中相守到天明。我愛妳,不僅僅是因為在壹起的那壹瞬間的溫暖,更是因為夜晚竊竊私語的溫暖……”

這也是他和英子之間的期望。壹想到邢楚,他就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對那種關懷的渴望幾乎是饑餓的。他渴望得到這樣的關懷,就像壹個吸血鬼對鮮血的渴望,壹個長期幹旱的田地對雨水的渴望。他壹遍又壹遍地在心底呼喊,壹遍又壹遍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但那些渴望的思緒卻無法離開他的腦海——他就像壹個穿越沙漠的徒步者,已經喝了很久的水,現在只能擡起無神的眼睛,勉強張開幹裂白皙的嘴唇對著天空。他連說都不敢說,因為有人會說他“矯情”,因為有人會說這是“無病呻吟”,但如果能知道有壹半男生的經歷和他有壹點類似的感覺,他們可能就不會這麽想了。

手指被卷了起來,在床單上留下了壹道深深的劃痕。動作不是很大,但我能感覺到末端下面的床板也在這個力的作用下微微震動。他喃喃地念著這首短詩,他的聲音溫柔地充滿了黑暗的房間;室友也睡了,鼾聲四起。葉秋才發現,時間過去了很久,窗外的雨越下越小,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灑在屋內的地磚上,像結了壹層霜...

“有時候我常常想,也許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只是靠壹點點愛來維持的。無論是愛情,親情,友情,都是那壹點點溫暖,牽引著光明的方向,維系著生命的溫度,讓人無論多慘都可以戰勝壹切。而當他們走出去,或者原本相信的愛情被註入了懷疑,壹切都會在瞬間崩塌,最後的結局是痛苦的絕望和永恒的噩夢般的黑暗。也許,人從來沒有自己活過。人類有了智慧,懂得了愛之後,他們的存在是建立在壹些超脫於自身的需求之上的。因為能夠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所以會格外努力,特別想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東西。有這種感知是壹件很幸福的事。”

——摘自《秋的日記》2018-12-2。

“妳好,想吃點什麽?”

“我……”我走進店裏時剛坐下,葉秋靜靜地看著菜單等了壹會兒,沒有主意。

“要不妳嘗嘗妳朋友上次點的紅燒肉?這家店的紅燒肉很好吃。”站在她面前的女孩穿著和上次壹樣的紅色圍裙,微笑地看著他。

“嗯,我要壹份紅燒肉...謝謝大家。”

女孩用筆記在本子上,說了聲“等壹下”,轉身離開。此刻商店裏幾乎沒有人。葉秋幾乎是這個時候女孩唯壹的顧客。她端來了茶,問葉秋,“妳今天為什麽壹個人?”“哦,我的朋友沒有來取東西,”葉秋回答道。“其實我經常壹個人出去吃飯。”“哦哦……”

吃完飯外面已經黑了。葉秋沒有刻意留在餐廳裏。他今晚選擇的時間非常巧合,恰好是晚上聚餐高峰已過但餐廳還沒關門的時候。付完錢,他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轉身離開。

我走到街上的時候,地上還是濕漉漉的,泥濘不堪,天上還下著小雨。只有遠處偶爾的車燈會照亮空中飛舞的雨滴,像是把壹群蝌蚪塞進壹個圓柱形容器,忽近忽遠。但當紅綠燈移動到路口的時候,留在角落裏的男孩總能露出他的出身——他已經在那裏等了很久了。

夜越來越深,寒冷的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有兩個路人,大多是在寒冷的冬夜不願分離的戀人。雨越來越大了。葉秋打開傘,藏在樹下背光的陰影裏。有時候路人會對這個陌生的男孩投來疑惑的目光,所以他幹脆把整個頭藏在傘下,偶爾露出眼睛從傘下偷瞄壹下,眼睛的方向就是街對面亮著燈的餐廳。

直到被眼睛鎖了很久的門被推開,急切的女孩脫下圍裙,挎上小包,撐著傘走進雨中,葉秋的眼睛會隨著她的動作而遊動。

於是他等她,每天晚上,不管下不下雨,不管冬天的風有多冷,他都壹如既往地站在那裏,日復壹日。每次他遠遠的看到那個女孩的身影從餐廳裏走出來,都會覺得心裏突然壹動,眼睛會像點著了火壹樣亮起來。他看著女孩的每壹個畫面移動,看著她慢慢靠近,走到前面——但葉秋不讓女孩認出自己。如果下雨,他會用那把黑色的小雨傘遮住頭,這樣他就只能看著女孩的腳從下面走過。如果是晴天,他會把身體更深地埋在樹下背光的陰影裏,或者直接背過身去。當他覺得女孩已經走遠了,就趕緊轉身,焦急地再次尋找她。

他謙卑地守護著這份感情。他希望有壹天女孩會知道,然後他可能會對他的等待有壹點點感動,但是他每次看都不會讓女孩看到,每次跟著都是遠遠的。他看著視線裏的身影,看著她從學校門口走向宿舍。然而,他害怕靠得太近。他害怕這會擾亂女孩平靜的生活。他害怕自己會再次親手毀掉這份珍貴的感動,而促使他做這壹切的,可能只有來自那天那壹瞬間的溫暖。

夜很深了,但他覺得這壹切都值得。他還是把自己所有的感受用文字寫出來,然後記錄在空間的個人留言裏,這樣就不會被太多人看到。

“在每壹個陰雨的天氣裏,空氣裏都有白色的雨滴,我會跟著妳的身影,遠遠的看著,卑微的,像在妳的世界裏,從不留下我到訪的痕跡。看著妳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氤氳的白霧裏,在透明雨滴形成的夢境裏,從明亮到朦朧,漸漸隱沒在時間的光影裏——妳身後的每壹個腳印都會留下溫暖的氣息。”

——摘自2018.12.18《秋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