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從未想到她的分手會發生在婚禮當天。
而這壹切,她事先並不知道。
如果早知道她男朋友張萍在老家的惡習那麽壞,她寧願不結婚,不聽他父母的話,不尊重老家的習俗。
1
“可以在翼城辦婚禮,但要先在老家辦婚禮。這裏有很多親戚朋友。誰花時間跑去那裏?家裏方便,以前跟著禮的人也多。不做就虧了。”
婚禮前壹周,張萍的父母打來電話,告訴他們為什麽要在老家辦婚禮。
“很多,還是照我媽說的做。老家雖然禮物不多,但加起來也就幾千塊錢。所有這些錢都是給我們的。此外,新婚妻子應該在婚禮上給公婆敬茶,這是我們的習俗。父親腿腳不好,母親也從來沒有壹個人出來過。他們不能出席我們的婚禮。我們能不能不那麽禮貌?對不對?”
張平傳遞信息的方式很巧妙。他知道多多工作能力強,月薪七千多,根本看不上那些幾千塊錢。他打了孝順的牌子。
“好吧。我不是不想見公婆,主要是聽說妳們老家結婚太兇,我怕忍不住把婚禮搞得很不愉快。”
張平的老家是翼城周邊的壹個村子,婚配現象很嚴重。
聽閨蜜昕薇說,我表姐結婚的時候,婚事鬧得很嚴重,我那壹向好脾氣的閨蜜表姐氣得摔了個花瓶救了伴娘。要知道,如果不是那壹招,伴娘很可能就被扒光了。
他們的婚姻聞名全國。張萍自己說,村裏有個新娘因為婚事和丈夫的親戚大吵了壹架,調解了幾個月才罷休。
所以跟錢沒關系,這是多多不想去的主要原因。
不僅婚姻是壹件可怕的事情,而且在那裏領證也是壹堆狗屎。她跟張萍去了兩次,要麽是蓋章,要麽是要證明信,諸如此類,讓她到了結婚那天也沒領結婚證。
早壹天領證晚壹天領證怕什麽?先辦個婚禮吧。
媽媽和婆婆的態度壹模壹樣,她只好暫時不去管結婚證的事。
不,程響,這件事剛剛停止,她結婚時不得不面對的婚姻讓她擔心。
“別擔心,那都過去了。現在我在那裏的朋友不多,只有兩個堂兄弟和壹些小學同學。長輩不會鬧,妳也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妳的。我知道極限。”
“很多,我父母這壹代人很註重禮數。妳都成了人家媳婦了。就算以後不去那裏生活,至少也要走走過場,免得被人說我們不懂事。聽話,走吧。”
迫使錢多多同意先去張萍老家辦婚禮的,是對公婆的禮遇,即張萍口中的“我會保護妳”和父母口中的“我不想讓人說我們不懂事”。
她知道壹向通情達理的父母是怎麽想的,也相信張萍。
戀愛時間很短,但是人很好。
2
“29歲,虛歲31。聽妳阿姨說,那個男生不錯,是她同事的遠房親戚。妳為什麽不去看看?”
29歲,剛和相戀8年的前任分手幾個月,父母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的婚姻提上日程。
直接讓她阿姨找人介紹。
她無法拒絕。如果不是她姑姑邀請她畢業後來這個城市玩,她可能找不到這麽好的工作。
朝九晚五,壹個月7000多,很少加班。雖然主要職責之外還要負責財務工作,但是很輕松。
畢竟快三十了,我到現在才過來。要不是太有好感,我聽前任的話,壹直把註意力放在他身上。為了給他做飯,我從租房辦公室換了好幾次工作。這十年,雖然不能說身家近百萬,但至少能攢幾十萬。
要知道,她的第壹份工作就是因為壹個設計獎直接被挖走的,工資七千。
“媽媽,我去。妳放心。”
閑著也是閑著。
錢多多簡單地收拾了壹下,赴約了。
相親對象訂在壹家奶茶館,規模不大,環境優雅。
蕭炎說,這是男方提出的,因為女生喜歡喝奶茶,而且也是下午,不是吃飯的時間。
大媽也誇對方謹慎。
“妳好,我叫張平。我是壹家文化公司的編輯。我30歲了...妳想喝點什麽?”
因為是下午,茶館裏沒什麽人。她壹進門,旁邊座位上的男人就站起來,用壹種呆滯而略帶緊張的方式介紹自己。
她看著那個男人,身高1米75左右,皮膚白皙。視覺上,78百度的眼鏡橫在鼻梁上,又瘦又精神。
第壹印象,他給她很好的感覺。我以為這是走個形式,但是聊到這裏,我發現他的發言非同壹般。乍壹看,他是壹個愛讀書的人。他說的每三句話必配壹句名言警句,他喜歡旅遊,參加各種演講比賽,喜歡養狗。
這三個都是喜歡* * *語言相同,年齡相仿,讓她漸漸產生好感。
看了幾次都沒看出來,就決定戀愛了。三個月後,我把婚姻理論提上了日程。
三
“托托,妳喜歡這件婚紗嗎?”
張平是典型的山溝鳳凰男。上大學,畢業後回老家工作也不錯。
他多次提到,他是父母的全部希望,是全村人的驕傲。
雖然工資七八千,但是平時花錢很節省,比如電腦,幾年前就配置好了。她建議,要不妳換壹個?
但他說,還能用,不能再用了。
比如他的牛仔褲膝蓋上都是白色的,但他還是說不用換也能湊合,不能再穿了。
他拼命攢錢,以便結婚時自己拿彩禮,不用父母操心。
當然,努力掙錢也是他長大後壹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
這樣的人在給自己選婚紗的時候,很少會指著三千多個款式問她。
要知道,婚紗只穿壹次。
“不,我們在這裏租壹個婚禮。回老家辦婚禮,買件中式兩件套就行了。”
他父母喜歡紅色,不喜歡西式婚紗。
這是張平對自己透露的。另外,那裏的山路全是土,穿婚紗不方便,遠不如中國禮物方便。
更何況還有婚姻?穿中國風肯定比婚紗方便多了。
再想到結婚,她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擔心歸擔心,總要經歷。
那不是有壹陣子了嗎?忍壹忍,就過去了。張萍不停地安慰她。
“嗯,反正遲早的事,現在擔心還為時過早。那就即興發揮吧。只要不出格,應該沒什麽。”
於是她安慰自己,決定不去想這件事。
四
“托托,我們要和妳壹起去他的家鄉嗎?”
婚禮前幾天,伴娘團打理。四個伴娘,兩個閨蜜,兩個好同學。我的壹個女朋友昕薇見證了我表哥的婚禮,她在電話裏膽怯地問道。
“是的。不過沒關系。張平說他在家鄉沒有很多朋友。他會提前打個招呼,不會太多。”
“嗯,好吧。我是妳的好朋友。準時到!”
昕薇想了壹下,同意了。
昕薇的電話提醒她,為了保護她的四個伴娘,她特意買了四套瘦身連體褲,以防弄出太大的噪音讓她最好的朋友走開。
走之前,把他們壹個個送過去,讓他們穿好衣服。
婚姻是壹種壞習慣。從新聞中,從身邊人的口中,從張萍的話語中,她知道此時的婚姻早已超出了慶祝和祝福的意義,大多只是以婚姻的名義惡意侵害女孩而已。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喜事傷害到朋友,所以她要比自己的婚禮更努力的去處理婚姻。
怕怕怕,這壹天來了。
那天早上,當她被伴娘和對方親友帶進張萍家時,發現壹切都不像張萍說的“朋友少,不會很嚴重”。壹進門,她就看到十幾個和張萍差不多大的男人坐在院子裏的餐桌前,或笑或笑,或起哄,更有甚者說:“我們快吃吧,吃完飯就做新娘~”
她想,要不是他們有先吃飯後結婚的習俗,恐怕他們早就開始了。
“多多,別怕,沒事的。”
壹系列儀式結束後,多多帶著伴娘們回到了新房。昕薇見她眼神警惕,緊張地蜷縮在床上,不由笑著安慰。
說到這裏,昕薇顯然比她更緊張。她坐了幾秒鐘就站起來走來走去,看著門外院子裏熙熙攘攘的客人。
其他三個伴娘似乎也沒想太多,只是吃著瓜子笑著,聊著張萍的鼻子帥不帥,張萍的媽媽相處的好不好等等。
“我很好。幫我看看。我的頭發是不是亂了?”
她故作輕松地撫摸著頭發,整理了幾下,摸了摸簪子上的流蘇。這個發型是根據魏紫在朱桓格格的日常風格設計的。唯壹不同的是,它被設置在後面,並戴上了壹個金色的發夾,非常聰明和俏皮。
“來,我們拍照,多好的機會,大家都很漂亮。”
壹個伴娘突然求婚,得到了大家的壹致同意,然後她就忙起來了,自拍,互相合影,拍完就評論,留下好看的發朋友圈,歡快的氣氛趕走了對婚姻的壹切憂慮。
五
“嫂子,妳剛才為什麽不幹杯?不喝酒的新娘在哪裏?”
下午兩點,吃完飯,男人們把酒喝得差不多了。張萍的堂妹喝得臉紅脖子粗地推開門,端著壹杯酒沖了過來。
濃濃的酒氣瞬間溢出了整個房間,幾個伴娘上前阻攔。
昕薇和其他伴娘還沒來得及走到多多面前,就被壹群從後面闖進來的男人抓住了,廚師太多,把他們扔到了床上。
“啊~ ~放開我,放開我……”
“哦,哦…………”
突然口哨聲、笑聲、喊聲仿佛掀了屋頂,擔心了很久的洞房來了。
“不行,我不能喝。”
許多無奈,忙下床躲在角落裏,沒想到,這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不想放過她。他把杯子裏的酒壹飲而盡,放在床頭櫃上,把她拉了過來。由於動作激烈,她重心不穩,徑直撲倒在張萍表姐的懷裏。
“嫂子,哥哥真有福氣...哈哈”
表姐張萍趁機抱住她,在她胸前使勁擠了壹下。
她急了,想盡辦法把她推開。沒想到,她的力量根本不夠。表姐張萍死死抱住她,她的腰用盡力氣反抗著她。她隱約感覺到對方血液裏的沖動,隔著褲子向她撲來。
她嚇到了,真的嚇到了,拖著嘴哀求,“快來,我是妳嫂子,快來……”
“托托,咬他,用力咬他!”
此時,在床上掙紮的昕薇迅速甩開其他男人,用腳重重地踢向堂弟張萍,同時用力地咬在他的脖子上。表哥張萍終於松手,跌跌撞撞,負重倒地。
如果不是昕薇從床上跑下來,拉起了很多,張萍,壹個不願意的表妹,還想讓她穿上。
喘著粗氣,我看到我的衣服被撕成碎片,但昕薇上身的所有扣子都被扯開了。要不是連體瘦身衣,很有可能就全沒了。
“昕薇,快來,他們——”
在起床的那壹刻,其他三個姐妹的經歷讓她哭了,她們不顧壹切的沖向了床。
三個伴娘被十幾個男人按在床上,有的拉衣服,有的拉裙子,有的在上面做著難以形容的動作。
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掉了。因為連體褲的拉鏈藏在側面,拉開要費些力氣,但也有壹部分被撕破了,露出了貼身的內衣。
他們笑啊笑,眼裏沒有喜悅,卻充滿了宣泄和愉悅。
三個伴娘像待宰的羔羊,漲紅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嘴巴紅腫,頭發淩亂,徒勞地拼命掙紮...
托托和昕薇使勁拉他們,打他們,結果又被他們壓住了。
男人的實力有先天優勢,但沒人來幫他們扯著嗓子喊,就連張萍,壹大堆老公。
“啊!妳——”
見壹發不可收拾,用盡全身力氣抽出了手,拔掉了頭上的簪子,紮進了那個壓著昕薇拉褲子拉鏈的人的臉上。
六
簪子卡進去突然拔出來,血瞬間流了出來,順著他的臉流下來,襯衫被染紅了,壹直滴在hi-bed上。
那人突然像炸彈壹樣大叫壹聲,飛快地跑了出去。
房間裏很平靜,其他男人都停止了動作,紛紛看著多多。
“嫂子,妳看,大家都是新房嗎?妳,妳這樣做了以後,親朋好友怎麽見面?”
張平的表弟也嚇壞了。他半醉醒來,壹臉不高興地假裝認真地問問題。
“昕薇,妳沒事吧?”
她猶豫了幾秒鐘才扶起昕薇和其他姐妹,又白了表姐張萍壹眼。
然後淡定的下床,憤怒的指著門。“滾出去!”
很多聲音很大很尖很高,連其他即將進門直接發現的客人都嚇得站在門外。這些人中,只有張平不在。
“好了好了,走走走,真讓人失望。張萍的媳婦以後都收拾不了了。她受苦了……”
“為什麽?我不會鬧洞房,也不懂尊重習俗。”
“哈哈哈,妳不知道,我剛才差點就感覺到了……”
男人們搖搖頭,嘆息,笑或酸,或惡作劇,走出了門。
“姐妹們,對不起……”
關上門後,她放聲大哭。她從箱子裏拿出衣服穿上。她不停地道歉。除了抱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伴娘們嚇壞了,過了很久才恢復過來。
“沒事,沒事,我們沒事,別哭,今天是大日子……”
開心嗎?這叫幸福嗎?她的好姐姐差點被侵犯,她自己也是。張平沒有提前打招呼嗎?為什麽比她想象的還要恐怖?
她不想結婚,就扯下頭飾,換了衣服,拿起行禮,跟他們回去了。
“怎麽了?這樣值得嗎?”
無奈,婆婆和七姨試圖阻止,被堵在門口,出不去。十分鐘後,張萍匆匆回來,沒好氣地問。
七
“那妳說值得嗎?妳剛才做了什麽?他們差點強奸了我的朋友。不值得嗎?妳不是說沒那麽糟糕嗎?……"
絕望中,她聲嘶力竭地對他喊道。
“我們就這風俗,婚禮得搞。妳說妳,這事還捅了人,要不是我帶他們去診所包紮,要不是他們講道理,妳早就因故意傷害罪入獄了!怎麽會?妳的好姐妹是人,那她們就不是人了?”
她不知道張萍的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他從未如此憤怒過。
但那又怎樣?
這樣的陋習應該被原諒嗎?而目前來看,這些人早就構成了猥褻罪。
“是啊是啊,只要妳還沒有完成妳的工作,妳就不能失去壹塊肉,如果妳碰它兩次。我們村的人就是這麽過來的。喜事,不鬧,不熱鬧。”
婆婆也有底氣,有壹面就沒有哀求,低眉。
“對不起,我不是妳們村的。我不能接受!”
多多馬上說,拉起妹妹們又往外沖。
“很多,來吧,我們很好。鬧,因為壹點小事不值得。”
姐妹倆又忙著勸說了。
可知道的更多了,她沒有沖動,她決定不繼續了,三十歲怎麽了?她不害怕。
“妳是認真的嗎?妳沒有被感動。妳急什麽?”
張萍的語氣緩和了壹點,但說著說著就開始怪她沒事找事。
“妳表哥差點強奸我,如果他有時間脫下褲子的話!”
多多不再在乎面子,字字清晰,義憤填膺。
“那不全對,妳不知道,隔壁結婚的時候,簡直太可怕了……”
“我真的瞎了!我告訴妳,今天誰再攔我,我就直接死在這裏!”
張平的話徹底激怒了多多。她信誓旦旦地說,她寧死也不願意和壹個見過三次破地方的男人生活在壹起。她轉身回屋拿了壹把剪刀,沖著脖子直喊。
“不不,大日子怎麽能見血?”
“哦,快點,給她脫下來!”
“妳在哪裏找到妳的新妻子的?她父母是不是只關心生活,不關心教學?”
……
七大姑八大姨吵吵鬧鬧,勸她的時候還夾雜著笑聲。他們二話沒說,就開始當面攻擊她,但因為害怕她手裏的剪刀,就撤退了,閃出壹條路。
張萍楞了壹下,想上前時卻被媽媽拉到了壹邊。她低聲安慰,“讓她去吧,以後少受點苦。”
八
很多公牛頭也不回的帶著妹子出來,直接登車回翼城。
“托托,妳打算怎麽辦?”
在車上,姐妹倆沒有說話。
半小時後,昕薇輕聲問道。
“回去收彩禮。我不信,我結不了婚。”
她已經下定決心了。
難怪張平曾經說過,他們村大部分男人都找不到媳婦。風俗如此惡劣,誰敢嫁?那些心理素質差,沒有反抗能力,不懂得保護自己的人,很有可能被當場強奸。很奇怪,他們還沒進洞房,以後就能過上好日子。
當天晚上到了翼城,我就把彩禮轉給了張萍。
“多多,媽媽對不起妳。如果我知道,我不應該鼓勵妳去那裏。”
她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父母,母親在電話裏因愛哽咽。
“媽媽,不要難過。妳女兒不醜。現在男多女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又帥又有錢又年輕的。”
安慰媽媽很多,心裏也沒有失落感。
我很幸運能早點見到他。
帶著怎樣的失落感和解脫感,她笑了。
但是張萍笑不出來。收到退回的彩禮後,他和母親商量了半個晚上,才回來找多多。
“妳別說了,我不能繼續和妳結婚了。很慶幸現在沒領證。不然就虧大了。”
多開門,在他會說話之前堵住他。
“不,不是的,妳不要誤會。我是來要那壹千塊錢的,那是我媽媽給我的禮物。另外,家裏的酒席要不要出壹半?畢竟不是我們形成的。難道我不能承擔所有的損失嗎?”
“哦,好吧,對不起,我忘了。多少錢,妳說。”
多多只猶豫了兩秒,然後很快恢復過來,轉身走到沙發上拿手機,邊問邊說。
“1000禮金和2000酒席錢,壹* * *三千。”
張萍說話很慢,像陌生人壹樣看著她。
不了解內情的人絕對不會認為他們差點結婚,而更像是買東西付錢。
語氣裏壹點情緒都沒有。
況且他們家也就幾桌菜,又不是滿漢全席。壹個* * *,不會要兩千塊吧?然而,這並不重要。讓他快點走才是正事。
“我轉過來,不是幾分。”
笑了壹大堆,正要關門,張平卻使勁地停住了,直到手機傳來消息,他自己確認了壹下,才放心地下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