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孤獨是壹件無恥的事情。
最後,他們壹致認為失眠和孤獨都是不要臉的東西。
淩晨三點,藍枕依然沒有睡意,點了根煙,繼續在網上遊蕩。在虛擬世界裏,有各種各樣與愛與恨、暴力與謀殺、倫理與政治相關的新聞。看了幾篇,他就開始頭疼了,不是因為那些無聊的新聞,而是因為他,不是病,是習慣。他經常失眠,每當失眠的時候就會頭疼,但他已經習慣了。
吃了壹片阿司匹林,效果不明顯,就又點了壹支煙。我沒急著抽壹支,就讓它燒了。很多時候,他喜歡以壹種輕松的姿態看著煙霧,然後在煙霧編織的幻覺中思考很多事情。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在那片虛空中,他可以伸手觸摸到死亡的表象。當第三根煙燃盡時,他終於覺得有點累了,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不經意間打開了壹個空間:黑色的背景上開滿了暗紅色的花,看起來艷麗卻充滿了絕望和悲傷。花的下面是壹小段:我總是獨自在愛的彼岸守望,等待妳壹千年後的輪回與救贖,可是,親愛的老鄉,為什麽我們總是錯,永遠見不到彼此?!
他被這句話吸引,開始閱讀關於太空的文章。裏面的故事不多,只有六個。他隨便選了壹篇叫《埋沒愛情》的文章,講的是當今社會很常見的壹個情感故事:壹男壹女相戀多年,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為了得到更好的地位,男方竟然設計了未婚妻,並親自把她獻給了自己的老板。女人醒來,不哭不鬧,也不自殺。她只是靜靜地穿好衣服,整理好頭發,然後離開。在家裏,她壹如既往地給男的燒飯、洗洗澡水,笑著給他搓背,然後等男的喝醉了,用他的剃須刀割脖子,再割手腕。在故事的最後,作者說:世間的愛情,壹般也不過如此,逃不過命中註定的糾纏。男人用女人的身體換工作,女人用刀子結束男人的生命,用刀子埋葬對男人壹生的愛和感情。然而,妳有沒有看到女人臨死前眼中絕望和恐慌的淚水?
看到這裏,他的頭疼越來越厲害。他猜測這個空間的主人應該是個女人,壹個和他壹樣長期失眠的人,也許還有點神經質。於是他加了她,驗證信息寫著“失眠是個不要臉的東西”。過了壹會兒,小號響起,她通過了他的驗證,她也回了壹句“孤獨是個無恥的東西”。他開始和她聊天:
他:還不睡?
她:是啊。
他:妳在寫嗎?
她:消化孤獨。怎麽能說失眠是壹件不要臉的事情呢?孤獨是個無恥的東西!
他:因為失眠的人,比如我,半夜上網聊女人。這不是不要臉嗎?
她:其實孤獨的人,比如我,半夜上網消化我的孤獨,比妳還不要臉。
他:嗯,失眠孤獨都是不要臉的東西!
她:嗯,失眠孤獨都是不要臉的東西!
他:睡覺吧,孤獨的人們,失眠的人們要準備工作了。
她:是啊。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但黎明時已經有微弱的光線。藍枕關了電腦,舒展了壹下僵硬的身體,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沖了杯咖啡,烤了兩片面包,看了看墻上的掛鐘。當時是6點15分。壹切都準備好了,安排好了。他拿著車鑰匙和手機出去了。在我離開之前,我走到鏡子前看了看我越來越憔悴的臉,然後抓起隔壁櫃子上的壹個相框扔進了垃圾桶。
嵌在畫框裏的是壹個女人的笑臉,像夏花壹樣抱著他。
她說,孤獨是壹朵盛開在手心的花,時間太短,而我們卻總是迷失在舊時光裏,與當初的夢想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公司晨會結束後,他繼續看她的筆跡。我不是很想讀壹個人,只是我的生活太無聊了。他只是想用更無聊的方式來打發無聊。
天空壹直很暗,雲很低。好像下壹秒就要下雨了。點上壹支煙,放了壹些音樂後,他開始讀她的第二個故事。
她的第二個故事叫《貓》。比起埋沒愛情,貓就有點奇怪了:壹個雨夜,壹個女人發現了壹只流浪貓,純白壹毛壹個顏色,非常討喜,特別討男人喜歡。自從有了這只貓,男人氣質大變,經常和貓形影不離。壹切都以貓為主,經常在感情深處盯著它,或者把它抱在懷裏,和它壹起睡。同時,女性被忽視。女方開始感到不安,於是趁男方不在家,把貓趕出家門,遠遠地扔到郊外。不曾想,男子氣得平生第壹次扇了女子壹巴掌,並和她分房睡了。我萬萬沒有想到,幾天後的又壹個雨夜,貓居然來找我了。男人看到貓的淒涼狀態,心疼不已,再次訓斥女人。女方雖然生氣委屈,但是怕惹怒男方,所以把氣壓在心底。壹個晴朗溫暖的秋日下午,壹個女人午睡醒來,路過壹個男人的房間門口。透過半開的門,她竟然看到壹個男人抱著壹只貓,用手指撫摸著貓的隱私。她的臉溫暖而曖昧,仿佛懷裏的貓是個妖女。
羞愧、惡心、憤怒、委屈等情緒立刻湧上了女方的心頭。她踢開門與男子爭執,並與他打鬥,貓當時就抓傷了她的手。她失魂落魄,去廚房拿了把刀,想把貓弄死,被壹個男人攔住,又狠狠地打了那個女人壹頓。女子傷心欲絕,獨自哭泣了壹夜,然後第二天早上跳樓自殺。當人們發現她時,他們在她下面發現了壹只死貓...
而那個男人,站在19樓的陽臺上,迎著清晨的第壹縷陽光,對著手機輕聲說:親愛的,我們從此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壹起了!說完,他看了壹眼樓下圍觀的人群和妻子的屍體,輕松地笑了。
故事的結尾,他覺得有點荒誕,但潛意識裏還是認可了。他甚至懷疑,如果他是自己,會不會像故事裏的那個人壹樣刻意?但是很快他對自己笑了。他沒有故事裏的那個人聰明,所以如果故事發生在他身上,應該是他。
中午,藍枕頭洗了車,然後在附近的麥當勞吃了壹份快餐,然後開車去周大福,拿回了定做的結婚戒指。下午剛回到公司,外面就下起了雨。他有點沮喪。當他在網上看到她時,他給她發了壹條信息:
不巧的是,剛洗完車,突然下雨了。
就當是又壹次清洗吧。
嗯,這是個好主意。對了,妳總是說孤獨,但是我看過妳的壹些文字,但是我透露出來的是悲傷和絕望!
妳認為孤獨是什麽?孤獨是壹朵盛開在妳手心的花。看不見摸不著,卻總讓人覺得空虛寂寞,甚至是悲傷絕望。比如失眠,人為什麽會失眠,說到底是因為孤獨,而人為什麽會感到孤獨,是因為沒有擁抱的溫暖。
這壹次,他們談了將近壹個小時。有時她的言辭犀利,充滿智慧和理性,有時她的句子充滿童趣,於是他對她產生了興趣。他問她的名字,她說叫我小軒。他知道小軒不應該是她的真名,但在虛擬世界裏,真假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試圖猜測她的外貌,她的職業,甚至試圖深入她的生活。他說,小軒,妳太黑了,像妳這樣年輕的姑娘應該像陽光下的花朵壹樣活著。她問為什麽,他說,妳的故事總是充滿了背叛和死亡,充滿了晦澀的悲傷。她回答,妳也是?能看懂我故事的人和我壹樣對生活絕望。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了壹下,痛苦而憂郁。
他坐了很久,說:好吧,小軒,妳懂我的意思!她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真正理解誰。之所以發現妳的秘密,是因為我們都迷失了,迷失在舊時光裏,與當初的夢想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他回憶往事,終於明白,孤獨是最毒的藥,可以摧毀壹切,包括所有的堅持和等待。
又是壹夜,他聽著《女人抽煙》,思緒恍惚。他反復聽那些歌詞。那壹天,妳溫柔的點燃了我,我開始變成妳手中的香煙。那壹天,妳溫柔的點燃了我,妳溫柔的把我擁入妳的唇間:他看到她的頭壹閃,打開了。她給他講回憶,他慢慢陷入回憶。然後他給她講了他和他女人的故事。
20xx年夏天,他在網上認識了美蕊,和她聊了近半年後,他愛上了她。當時他剛畢業,在壹家公司做小業務員。他的工作和生活不盡如人意。現實中,他壹無所有,但在互聯網的虛擬世界裏,他有了美銳。美銳和他不在壹個城市。她在壹個遠離他的小鎮上。她說她想見他,想和他在壹起,於是他大老遠的去找她。坐了兩天火車,他終於在鎮上破舊的車站見到了美銳。和他想象中的壹樣,梅蕊溫文爾雅,長發垂肩,明眸皓齒,壹襲白裙飄飄。
後來,他帶著梅蕊回到了城裏。他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他壹定要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他辭去了之前的工作,開始自己創業。最初幾年的艱辛常常讓他想要放棄,但壹想到默默站在他身後為他做飯的美銳,總是微笑著鼓勵他,說他這輩子只愛他的美銳,所以他可以拋開壹切困難,重燃成功的信念。現在他成功了,梅蕊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離開他的時候,我只說了壹句話:對不起,我的等待失去了時間,我的身體失去了孤獨。
故事講到這裏,他輕輕地握緊了拳頭,心中閃過的仇恨和痛苦讓他不自覺地冒了壹口涼氣。然後他接著說:原來最近兩年,我不在家的時候,美蕊有了別的男人,悄悄背叛了我!但是妳知道嗎,我已經偷偷做了結婚戒指,打算這個月和她結婚。多麽諷刺!
說完這話,他笑出聲來,仿佛在嘲笑自己,嘲笑他和梅蕊的過去,或者嘲笑他曾經以為的愛情。
過了很久,她終於回復他:這個世界除了孤獨就是孤獨!不要怪美蕊,妳不知道壹個等待的女人有多孤獨淒涼,有多充滿希望,又有多幻滅。孤獨是最毒的藥,可以摧毀壹切,包括所有的堅持和等待。所以不要怪梅蕊,請不要怪梅蕊。
看到她的話,他心裏開始冷笑:女人總能為自己的背叛找到千萬個理由。哦,女人,都壹樣!他沒有回她電話,只是關了QQ,點了根煙,壹個人盯著電腦屏幕。
夜那麽長,《女人抽煙》這首歌放了壹遍又壹遍,魏佳藝也唱了壹遍又壹遍:妳說女人抽煙妳習慣了,妳說妳能與之相處,但下輩子我就是妳手裏的壹根煙。。。然後就在那壹刻,他突然意識到她是對的。孤獨是最毒的藥,摧毀的不僅是人的身體,還有人的堅持和等待!
他咳嗽得很厲害,突然頭疼得很厲害,但心裏覺得稍微松了壹口氣。他覺得可以試著原諒梅蕊,讓他不再失眠。
當他回到網上時,他看到她還在那裏。他說,小軒,我想見見妳,或者聽聽妳的聲音。
這壹次,她沒有回答他,但她的頭在瞬間變得灰黑。
聽到她聲音的那個晚上,他夢見壹個白衣女子,哭著對他說,妳看,我的孤獨是我手心的壹朵花。
藍枕以為她會消失,沒想到,她在QQ上給他留了個電話號碼。那個號碼很特別,以137開頭,但是後面的數字都是成對重復的,這讓他壹時間懷疑那個號碼的真實性。他猶豫了很多天,終於在壹個雨夜撥通了電話。壹段音樂過後,有人接了,壹個動聽的女聲,輕柔卻有點沙啞。他說,小軒,是我,失眠的人。
她輕輕壹笑,說,我知道。
他咳嗽了壹下,然後開始了他和她的第壹次談話。剛開始沒什麽好話題,聊著聊著就失言了。電話的兩端都是長時間的沈默。後來他給她講她小時候的事,她就開始高興的跳起來,開心的給他講了很多。後來,他問她為什麽要寫。她沒有告訴他她和別人壹樣愛字。她說她寫作的初衷是看不到壹篇文章來表達自己的感受,所以就自己寫了。他很喜歡她的回答,不自覺地問了另壹個低俗的問題,小軒,在妳空間的故事裏,妳的真實經歷是什麽?她嘆道:可惜,我已經寫不出自己的故事了。他想再問她壹些問題,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壹顆顆大雨珠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讓他有些不安。
他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然後把電話放在耳邊,低聲問道:“小軒,妳在哪裏?”?我會找到妳的!那天晚上,他的低語突然顯得有些模糊。果然,她在電話那頭聽到了,也沒說什麽,只是靜靜地掛了電話。他聽著“嘟嘟”“嘟嘟”的忙音,有些頹然地搖了搖頭,合上了電話,突然覺得有點孤獨無助,甚至有些恐慌,於是跳上壹張床,把被子裹在身上,漸漸閉上了眼睛。
這壹夜,他沒有失眠,這是梅蕊離開他後的第壹個夜晚,但他做了壹個夢,壹個華麗而詭異的夢。夢裏有盛開的大紅花,冷冷的,很美。有壹個女人穿著純白色的連衣裙,背著背站在花叢中。他以為是梅蕊,就叫了她的名字。但是當那個女人轉過身來的時候,他看清楚了,那不是梅蕊,而是壹個陌生的女人。她愁眉不展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壹顆大淚珠慢慢從眼眶裏掉了下來。她突然向他伸出手臂,攤開手掌,說:妳看,我就是。然後他看到她白皙的雙手慢慢流出了鮮紅的血,血滴落在她潔白的衣裙上,開出了絕望而美麗的花朵...
他在壹種莫名的恐懼中醒來,發現自己壹身冷汗地躺在床上,而窗外,陽光溫暖,壹切都很安靜。
他回憶著那個夢,突然想到壹個人,喃喃自語:小軒...
她不在的時候,他突然無緣無故地想她了。壹旦埋藏已久的愛情悄然復蘇,痛苦就會深入骨髓。
整個三月,藍枕再也沒有在網上看到小軒。他給她打電話,卻是“關機”。他無緣無故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夢,心瞬間變成了沙漠。他的生活壹如既往的枯燥,但是他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開始整夜失眠頭疼。又壹次,他習慣了半夜點上壹支煙,在各大網站閑逛,卻不敢再去小軒的空間。他害怕埋藏在心裏的東西會慢慢恢復,但他變得如此無助,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念壹個從未謀面的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小軒!
他開車穿過壹條又壹條街道。他覺得街上的女孩中壹定有壹個是小軒,但他覺得沒有壹個是小軒。他變得困惑,甚至有點恍惚。他去了酒吧,壹個人喝了不少酒,壹個打扮很風騷的女人上來搭訕。他抓住她的肩膀,叫她“小軒”。然後他瞇著眼睛看了她很久,松手失望地搖了搖頭。妳不是小軒,也不是小軒!因為這個,他被女方鄙視,說他是個“神經病”,然後被酒吧保安以無事生非為由扔到街上。他覺得胃在燃燒,翻騰得厲害,半夜抱著路邊的樹在街上嘔吐。冷風吹來,地上散落的樹葉隨風旋轉。
嘔吐過後,他勉強擡起頭,朦朧的眼神中,城市的霓虹漸行漸遠,真的成了沙漠...
他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麽回家的,但是當他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真的是在自己的家裏。我的胃還在抽筋,頭疼欲裂。掙紮著爬起來,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漸漸平復,但頭還是很疼。
上班、開會、辦完壹筆生意,閑暇時看了壹眼掛著的Q-Q,無意中發現小軒在線。他的心突然突突亂跳,他的手在鍵盤上猶豫了很久,才帶著復雜的情緒給通明的頭像發了壹條信息,怎麽,終於肯出現了?令他驚訝的是,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很快就下線了。他的心突然冷到了冰點。獨自坐了很長時間後,他終於決定撥那個他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他真的不願意。他真的放不下。他真的需要壹個解釋來安慰他所有的焦慮和等待。他需要壹個答案,壹個能讓他的心從此死去的答案。
他沒想到,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那頭的小軒聲音依然沙啞,但卻充滿了虛弱和疲憊。她說,小鳥,妳在哪裏?我…需要妳!然後她斷斷續續說了壹個地址,然後他聽到了電話掉在地上的聲音。
他來不及多想,抓起車鑰匙就跑了。壹路上,他行色匆匆,闖了好幾個紅燈。他知道小軒壹定有麻煩了,否則像她這樣的女人不會說她需要他。到達小軒所說的地方後,他上樓去敲門,卻發現門沒有鎖,而是虛掩著。他推門進去,看到壹個女人蜷縮在地板上,頭發亂糟糟的,白色的連衣裙上沾滿了猩紅的鮮血。她可能被他進門的聲音吵醒了。她慢慢睜開微閉的眼睛看他,努力擠出壹絲笑容,像認識很久壹樣慢慢對他說:小鳥,妳終於…到了…
他抱起她,匆匆趕往醫院!
他終於見到了她,陪她去了教堂,陪她走了幾十條街。然後她告訴他,他愛他。
在醫院裏,他坐在手術室外的凳子上,心亂如麻。之前的那個夢,還有小軒白色連衣裙上的猩紅的血跡,在他的腦海裏依次變化,讓他想要發瘋,幾乎崩潰!手術結束,主刀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不屑地看著他說,大人沒事,孩子沒了。妳真的不是男人。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他根本不明白醫生說的話,但當他知道小軒沒事時,他松了壹口氣。
手術後,小軒壹直處於昏迷狀態。直到那時,他才知道小軒流產了,失血過多。醫生說她應該是被打了,因為她身上到處都是淤青,腹部有明顯的鞋印。他終於明白了外科醫生說的話,但他什麽也不想說。雖然所有的護士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但他真的不想說什麽。他只是想讓小軒快點醒來。
他壹直守護在小軒的床邊,握著她纖細的手,靜靜地看著她的臉。之前,他從未見過小軒,但他仍然覺得她很熟悉。他覺得她身上有他能感知到的東西,他知道他和她是同類!
小軒終於醒了。她平靜的看著周圍的壹切,平靜的對他說謝謝。剛用手摸小腹的時候,眼淚刷的就下來了。他擦了擦她的眼淚。他說小軒會好的,壹切都會好的!小軒微微壹笑。
後來小軒出院,路過醫院後面的壹條小路,她指著坡上的壹朵小黃花說,妳知道嗎?這些花是等待安慰的孤獨的花。那壹刻,她的笑容甜甜的,仿佛從未受過傷害。他只是用憐憫和愛看著她,看著她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起的紅暈,看著微弱的陽光透過陰影照射在她明亮的前額上。
小軒住在他的房子裏,護理恢復健康,並擔任他的保姆。他沒有問她在消失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因為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早上出門有人送他,晚上回家有人等。他依戀平靜的溫暖,不忍心打擾他。他陪她去了教堂,和她手牽手走了十幾條街。他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地吻了她的臉。他告訴她,他愛她!她輕輕推開他,近乎夢幻般地說,還有愛嗎?愛情早就涼了!
他握住她的手。不,小軒,愛情才剛剛開始!她撲到他懷裏哭了,哭得那麽用力,那麽大聲,好像要哭壹輩子。
那壹夜,她的眼淚將他徹底湮滅,她纖細光滑的身體,就像他夢裏看到的花壹樣,妖嬈地在他的身下綻放,耀眼而美麗。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咬著她的嘴唇說:小軒,我愛妳!她閉上眼睛,淚水盈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故事都有壹個背景,在那個背景後面是全部的真相,而真相是可以讓人死的東西。
冬天來了,她突然消失了,什麽也沒帶走,什麽也沒留下。
這壹次,他依然開車穿過這座城市,不斷追尋任何壹個和她相似的身影,依然壹無所獲。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終於倒下了。他在黑暗的房間裏突然哭了起來。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小軒,妳為什麽這麽殘忍,不給我們壹個快樂的機會?
他沒有壹次又壹次撥打她關閉的手機,他放棄了徒勞的尋找。他上了她的主頁,想給她留言,卻意外發現她的空間已經更新了。壹個小故事叫《愛是溫暖的時候愛是冰冷的》。28歲女子,以賣字為生。有壹個相戀五年的男朋友。他們原本在N市。後來,這個人去了G市工作。臨走前,他告訴那個女人等他,等他事業有成了再回來娶她。女人等了男人三年,終於得到了男人的邀請,但新娘不是她。女人沒有抱怨和悲傷。她去了G市,認識了壹個男人,糾纏了壹夜。然後她決定回N市,壹個人好好生活,但就在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了壹個男人的孩子。她開始感到不知所措,恐慌甚至絕望,但幸運的是,與此同時,她在網上遇到了壹個男人,壹個願意和他聊孤獨的男人。
後來他開始和這個男人通電話,慢慢的開始依戀他。很多次想跟她說關於她的事,很多次都開不了口。她不知道是留下孩子還是扔掉,所以她打電話給孩子的父親征求意見,但他認為她要開始纏著他,來到她家門口,用各種方式威脅她,甚至互相拳打腳踢。在她彌留之際,是我在網上認識的那個男人把她送到了醫院,救了她。
最後孩子沒了,她對生活和生存絕望了。但是網上認識的那個男人壹直陪著她,告訴她壹切都會好的。她相信了他,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愛上了這個總是夜不能寐的男人。
然而她的內心千瘡百孔,再也無力去愛,也無力付出愛。而且,流產後,她的兒子和女兒被迫徹底斷絕關系。她已經不能做壹個完整的女人,給愛人想要的壹切幸福,所以她最終選擇了離開。
藍枕知道她寫的是自己。
他的心像針壹樣痛,痛得呼吸困難,手腳冰涼。他握了握他的手,給她留了言:小軒,求妳了,別丟下我壹個人!
但最後,他的眼淚,還是,壹滴壹滴地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