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股票大全官網 - 資訊咨詢 - 外面的生活好窩囊。給老板家打工,中午大家自己帶飯,這不算什麽。他們提供老板說的菜,卻對自己制造的垃圾只字不提。

外面的生活好窩囊。給老板家打工,中午大家自己帶飯,這不算什麽。他們提供老板說的菜,卻對自己制造的垃圾只字不提。

這個年輕人講述了他在日本的工作經歷:我維護了中國人的尊嚴。

2006 1 1 10:06浙江在線消息

寒冷的冬夜,航班緩緩停在太原武宿機場。走下舷梯的人群中,有壹個清瘦英俊的年輕人,腳步比其他乘客更急促。機場的大玻璃窗外,媽媽和表哥正拼命地向他招手。

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叫王曉琪,25歲,陜西人。兩年前他離開家鄉去日本工作。王曉琪在今年聖誕節前從日本回來了。我前年離開家已經兩年了。

希望賺到錢,開開眼。生活很難適應。

記者邀請王曉琪在壹家餐館吃飯。面對桌上的幾個盤子,王曉琪像淑女壹樣溫柔。“我不客氣。我真的吃不下了。日本養成的習慣。日本人吃得少,我們可以吃三個。”

日本人通常吃得很少,米飯和蔬菜混在壹起。最油的是天婦羅(肉、海鮮或蔬菜裹面糊油炸),火鍋是水煮。但是,這些都是日本料理的高端品種,根本不是小琪這樣的打工者有錢有閑去品嘗的。為了省錢,他們每天自己做飯。早上,他們燒水做雞蛋,中午,他們做前壹天晚上的盒飯。在這個世界上物價最高的國家,大米也貴得驚人。壹小包(約10kg)5000日元,約合人民幣350元。他們只能吃那些碎米,這些碎米通常不是給人吃的。超市裏最便宜的菜是不新鮮的洋蔥和土豆,洋蔥炒土豆幾乎是家常便飯。晚上回宿舍,自己削面,炒壹碗西紅柿,多加點鹽。兩年如壹日。吃飯早就成了機械任務,胃口壹點點萎縮。

母親心疼兒子,從山西包裹寄了熟火腿,花了好多錢。小琪收到後舍不得吃。她經常拿出來聞聞。她太貪吃了,就切了幾塊,和室友分著吃。兩年時間,我媽寄了7次包裹。

在兩年的時間裏,小琪偶爾抽壹支煙,每兩天壹包煙。吸煙會讓妳餓。但是日本的煙比較貴,最差的煙價格和中國差不多。母親給他送去香煙。壹次只允許帶兩件,還有稅。

回家後的第二天,媽媽做了滿滿壹桌子的菜。起初,小琪吃了很多,但她壹點也不覺得飽,但最後她全都吐了出來,這讓她難受了兩個晚上。

王曉琪在大學裏學的是藝術裝飾,是家裏的獨生子。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沒辦法給他找好工作。畢業後,他在壹家私企工作了半年,負責管理賬目。生性浪漫的小琪不想整天和枯燥的數字打交道,更不願意過這樣毫無生氣的生活,於是找人出國打工。“可以開開眼,最不濟賺點錢,回來就有資本了。”

出國,哪怕是作為壹個國外的打工仔,也不是那麽順利的。申請,存款,表達能力,專業技能,還要相關。很多人最後都卡在體檢裏了。小琪很幸運通過了全部課程。手續辦完後,小琪和其他十幾名等待出國的陜西工人壹起,去了郊區的壹所學校接受日語和禮儀方面的基礎培訓。壹個月後,他們乘飛機從大連飛往日本。那是2003年的冬天。

老板容易濫用職權,他的工作很辛苦。

小琪等人參與的這批勞務輸出,原本屬於中朝友好扶貧項目。前幾批都是日本農民,只有這壹批,13人,都是城裏人。

壹下飛機,我就從日本上車了。13人進了四家,當地稱之為“會所”。小琪和壹個晉中人被分配到壹個專門從事各種來料加工的俱樂部。看到同樣的人壹輛接壹輛的進了這麽好看的車,停在他們面前的是壹輛老舊的面包車,感覺就像是連太原都已經淘汰的“天津大法”。小琪的心壹沈:看樣子不是什麽好單位。

小琪的工作是用手壹點壹點地打磨從馬達裏出來的各種器皿的毛刺,從家具到筷子。壹天八小時。有時候工作很多,每天加班,有時候沒有休息,很耗人。

壹到宿舍,汙濁的空氣撲面而來。這是壹個大約五六平米的小房間,自從上壹批華工走後就沒人打掃過。註重清潔的小琪打掃了整整壹周。但是適應職場需要更長的時間。到處都是木屑,讓人咳嗽。

起初,我對什麽都不熟悉。日本工頭總是發脾氣,動不動就罵人。他所理解的是日語中的“Bageyalu”和“Bageyalu”,他真的被罵了。從來不說臟話的小琪會悄悄用中文回壹兩句,但他聽不懂中文的話,也就失去了罵的意思。他用剛學會的日語發誓,但他很害怕。最後我只落得沈默再沈默。

小琪很快就熟悉了這項工作。為了不被罵,也為了證明我們中國人不是,他很努力的做,又快又好。但他發現這只會讓他更累。那些“聰明”的同事會工作的很慢,延遲意味著同樣的工作量但是更多的錢。而且早完成工作,總會有新的工作。不要期望得到特別尊重的表揚。工資按工作時間支付,每天8小時。第二年,最好的時候壹個月可以賺12萬日元(約合人民幣8400元)。它至少只有五萬日元

有壹次,小琪在低頭看煤油爐裏的火時,被突然竄出來的火焰燒傷了,兩個膝蓋都被燒傷了,但老板只帶他去上藥,第二天還得上班,還讓他搬壹輛比人還快的大卡車木材。移到四分之三後,小琪再也堅持不住了,老板不得不允許他休息兩天。說起來他們在小琪都有保險,不用花老板的醫藥費,但是老板怕耽誤工期。但不是所有老板都這麽黑。那些分配到其他俱樂部的工人,工作量更輕,可以按時休假,工資也高很多。俱樂部經常組織郊遊和泡溫泉,但是自己的俱樂部從來沒有給員工類似的福利。小琪的老板是壹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看上去很陰郁。他平時不說話。他壹開口就總是吹毛求疵。他經常喝酒,喝醉了就罵人。而且壹到廠裏,這個名字就不見了,成了老板口中的壹個“歐”(姓:王),而不是其他會所稱呼的“歐桑”(王先生)。小琪沒有抱怨什麽,但是他覺得他的生活很糟糕,他遇到了這樣的老板。

有壹段時間,當工廠沒有工作時,老板將小琪和他們“轉租”到另壹個花農的田地裏收集花卉種子。這實際上是非法的,但是小琪和其他人別無選擇。那個花農家境很好。每天休息的時候會端茶送水,送日式小吃給大家打招呼,每周休息的時候會領著大家去洗海水浴。語言不通,用紙筆說話。小琪真的想留在那裏。可惜好景不長。

讓小琪最開心的是休息日。起初,他寫家信。壹封信不超重的話,郵費在7元左右,總是密密麻麻寫不下去。後來,他不再寫信,而是用小型隨身聽錄音。有話要說,錄個三五句,隔幾天再錄個三五句。我不想讓室友聽見,就跑到了野外,橋下,海邊,在風中低語。寄磁帶的郵資更貴,但小琪有壹項發明:當壹盤磁帶滿了,他把它分成幾部分,小心翼翼地包在信封裏,或作為壹封信寄出,費用為7元。當他的父親收到這封信時,他把這些部分錄了下來,放入錄音機中。這個發明從來沒有被別人發現過。

國外重信譽,國人表現差。

日本是這樣壹個奇怪的,有時令人欽佩的國家。

他們的國內產品,無論是電器、汽車還是小玩意,都是最貴的。同樣的產品在中國便宜很多。有錢的日本人,他當然會選擇貴的。這是尊嚴問題:日本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應該是最貴的。我是壹個富有的日本人。

在小琪的理解中,日本沒有所謂的愛國主義教育,但這種教育已經滲透到日本人生活的每壹點。

小琪買了壹架尼桑相機。在海邊拍照時不小心沾到海水,就拿去修,人家不肯修。如果需要維修壹臺3萬元的相機,修理費是5萬元。沒辦法,小琪把相機拿回宿舍,在清水裏泡了壹整天,覺得海水裏的鹽都泡透了,就用被子包起來放進了洗衣機。拿出來又可以拍照了。

“回到中國,不僅空氣和環境太臟不適應,還有壹種什麽都不方便的感覺。比如妳把錢包落在店裏,就拿不回來了,但是在日本不用擔心,店很快就會給妳送回來的。”小琪說。

坐地鐵,沒人查票,大部分都是中國的。在超市,會有中文和韓文的牌子,上面寫著“請不要私自拿店裏的東西”,但沒有日文的牌子。逛街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壹個日本老頭,他總是低聲說“這個太貴了,妳買不起”。各種有形的和無形的歧視讓小琪感到很不舒服。

但更讓他難過的是:來中國之初,十幾個日本人約定,如果有人賺了意外之財,比如中了彩票,壹定不能和同伴三七分享。也許這是壹種異國情調的兄弟情誼。然而,有壹天,當小琪在超超找到壹個裝有6000元左右的錢包和幾張保險卡時,他想都沒想就直接給了超超的服務臺。他把自己的姓名和地址留給了趙樹理,他想讓日本人知道,中國人民壹向誠實有禮。

幾天後,錢包的主人送來了壹封感謝信和壹個蛋糕。但是吃蛋糕的中國同伴沒有壹個說小琪好,而且是給與給與傳來傳去的。小琪聽到的是諸如“那個傻X”或“妳真是活雷鋒”之類的冷嘲熱諷。

小琪總是和她的室友分享她媽媽送的食物,即使沒有包裹送到她家。我以為人在異鄉不易,要“鐵”,結成終身好友,但後來覺得大家都是這樣,沒有真正的交心。只是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我們必須保持壹種所謂的團結。否則,妳會更加孤立。

回國後,小琪從日本飛到大連,又從大連飛到太原。在不到12小時的旅途中,感覺有些人的素質越來越低了。上壹次航班,真的很煩:回太原的飛機是晚上,我旁邊的那個男的(當然是中國的,太原口音)問空姐有沒有正餐服務,得到否定的回答後顯得很生氣。小琪旅行了壹整天,正在吃自己的面包。

他看到那個人總是盯著自己,心想他壹定很餓了,於是就給了他面包。沒想到,那人不但壹句感謝的話也沒說,還得意洋洋地說:“我不想吃妳的面包,我想吃熱飯熱菜!””小琪氣得胃疼。

小琪認為不能說日本人對中國人不好。我聽說第壹批來工作的中國人待遇不錯。但是確實有很多日本人。妳強他就軟,妳弱他就橫。

往事不堪回首,立足國內創業

本來,根據合同,小琪應該在離開日本之前工作三年。在他最初的計劃中,他必須在第三年訪問東京。東京離我工作的地方有300多公裏,也就是說太原好遠。小琪工作努力,通常只在他住的海邊走走,但哪兒也不去。

然而,他可能永遠不會去東京。今年6月165438+10月,日本經濟整體持續低迷,小琪的俱樂部要裁員了。這時,小琪已經悄悄地學會了能制造任何東西的馬達的操作,他能自己編制工作程序。面對日本人的勸說,小琪看著金鐘的同伴,他們在壹個房間裏住了兩年,另壹個看著他沈默不語。最後,小琪同意離開。當年同航班來的13人很熱鬧,現在只有小琪是唯壹壹個解約回國的孤獨身影。(此外,兩名女工離開了她們的俱樂部,失蹤了。據說他們去東京賺了很多錢。小琪說,事實上,沒有人天生就願意做黑暗的事情。)

解除了合同,但沒有給違約金。在小琪的堅持下,直到登機前壹個小時,他才多拿了壹個月的工資。他不能也不可能得到更多。但是小琪不打算堅持,他只想快點回家。

但是,想象中的急切,比如看到心愛的人壹定會抱著他哭,現實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眼淚流不出來。剛回來,剛回來。壹切都和兩年前壹樣,除了我多了壹點日元存款。

很遺憾我不能去東京。但小琪說,他再也不會去日本了,以後也不會讓孩子再去日本了——除非他們出國留學或者旅遊。回來壹個星期,他沒有別的想法,只能找個合適的早點上班。現在自己創業還有點早。在新的環境下,他需要重新學習,學習更多的東西。

後記:去年有壹部紀錄片《我們的留學生活——在日本的日子》在電視上悄悄首映。沒有宣傳,但牢牢鎖定了收視率。多少在中國留學的日本人,有那麽多不為人知的辛酸與無奈,堅韌與掙紮。如果妳在影視劇《人在紐約》中看到了很多戲劇性,那麽妳從這部紀錄片中看到的只是真實的沈重。因此,當我知道小琪的故事時,我有壹種想把它寫下來的沖動。不是好奇,更不是嘩眾取寵。讀者可以欣賞現實,也可以反思歷史。

小琪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他沒有堅持到最後,悄無聲息地回來了,沒有任何成就。但我卻有相反的看法。這兩年在日本的經歷給了小琪比同齡人更多的成長和知識。更重要的是,他壹直保留著中國人的尊嚴和美德。祝他在新的壹年到來的時候,有壹個新的美好的起點。

(文中人物使用化名)

不知道大家看完之後有什麽感受。。如果不是國外的,就比國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