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巖,安徽績溪人(據說是浙江杭州人),道光三年(1823)生。他小時候家裏很窮。他幫助人們放牛為生。後來,他被推薦到杭州壹家銀行當學徒。他有江湖人的忠誠,賭徒的勇氣,當然,他也很幸運。他認識了壹個落魄官員的兒子王有齡,並從銀行借了500兩銀子幫助他進入北京。王有齡後來成為浙江省省長。在他的關照下,胡雪巖也從壹個學徒變成了壹家銀行的老板。他的錢莊分號不僅“多次前往各省”,而且還涉足生絲和茶葉貿易,“與外國交易”並賺了很多錢。還贊助了胡知縣的頭銜,這就是他被稱為“紅頂商人”的原因。王有齡死後,胡雪巖攀上了左的大靠山。
盛宣懷比胡雪巖小十壹歲。與出身卑微不同的是,胡蝶出生在江蘇常州的壹個官僚家庭。父親是官員,與胡林翼、李鴻章都有交往。這也意味著他比胡雪巖更容易與更多的權力網絡建立聯系。三十六歲時,盛智文加入李鴻章的幕府,幫助李鴻章處理洋務。胡雪巖在金融市場和生絲交易市場時,盛宣懷參與了李鴻章勢力羽翼下輪船招商局的設立,並擔任招商局副總經理;主持處理湖北煤鐵礦事務;成立天津電報局並擔任電報局總經理(相當於公司總經理)。
現在,我們可以看到,同樣是“紅頂商人”的胡雪巖只是壹個有官銜的私營企業家,而盛宣懷則是“官辦”企業和“官督商辦”企業的官方代理人,是壹個帝國體系的內部人員。胡雪巖更多依靠官商關系的私人網絡積累財富,而盛宣懷則完全以正式權力代表的身份占據市場。盛宣懷無疑比胡雪巖更如魚得水,因為他不僅掌握著胡雪巖可望而不可及的權力,而且還擁有長袖善舞的本領,這很可能會讓胡雪巖感到不如自己――如果胡雪巖知道的話。
後來由於胡雪巖生絲貿易失敗,資金鏈斷裂,又出現了壹波銀行擠兌潮。最後,胡氏家族龐大的工業帝國幾乎在壹夜之間土崩瓦解。著有《紅頂商人胡雪巖》壹書的臺灣歷史小說作家萊文和《胡雪巖啟示錄》壹書的臺灣學者曾仕強認為,胡雪巖破產的市場風險只是表面因素,幕後原因是左的政敵李鴻章壹派在暗中操作。
李鴻章和左因政治主張和派系利益的不同,壹直在明爭暗鬥。為了削弱左的勢力,“伐胡”是李鴻章壹派提出的策略。誰叫胡雪巖是左的“後勤部長”呢?李鴻章的左膀右臂盛宣懷推行“倒胡”策略。前面提到的上海道臺邵友濂之所以遲遲不還胡雪巖的借款,據說是因為盛宣懷告訴他,李鴻章大人要他緩還。雖然邵友濂當時是左的下屬(左當時是兩江總督),但他是李鴻章壹派的成員,他當然這樣做了。盛宣懷利用主持電報局的便利,對胡雪巖的資金流向了如指掌,當胡調取錢莊的錢償還借款時,他立即放出風聲說胡雪巖的生意侵蝕了他的資本,阜康錢莊即將倒閉,導致錢莊擠兌。
然而,支持上述說法的史料並不充分。然而,“權力鬥爭”理論符合人們對官場生態的想象,也符合單軸權力社會的運作邏輯——權力,它不僅可以將胡雪巖從銀行集團打造為富商,還可以將胡雪巖從高高的雲端拽下來。如果說胡雪巖是壹棵在官場根深蒂固的大樹,那麽當他的官場根基被權力派系撬開時,來自市場的壹陣“颶風”就足以將他連根拔起。
樹倒了,墻倒了,每個人都推它。當胡雪巖被擠兌潮淹沒時,多年前他“從西征借款銀行取106782元用於補水”的舊賬也被抖了出來,事實表明朝廷應該算在猴子身上。所謂“錢莊回款”,就是胡雪巖幫左向錢莊借款時發生的招待費和交通費。這是壹筆灰色支出,其中壹部分肯定流入了胡雪巖的私人口袋。然而,這筆費用已被批準並列入西征的積極項目,因此左出面要求“準免其恢復”。然而,慈禧太後下令清除胡雪巖的名聲,並償還舊賬。最後,胡雪巖遣散妻妾,變賣家產還債,甚至將胡慶余堂交給別人還債。左死後,胡雪巖失去了最後壹把保護傘,被清廷扣押。
胡雪巖徹底退出歷史舞臺後,盛宣懷迅速建立了壹個名為國有、實為自己控制的工業帝國――山東內河小輪船公司、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魯漢鐵路、中國商業銀行、中國礦產勘查公司、華盛紡織總廠...到光緒二十二年(1896)時,52歲的盛宣懷已經控制了整個大清帝國的船舶、電報、礦山和紡織。
然而,盛宣懷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出任郵傳部部長後,計劃將川漢、粵漢鐵路收歸國有,引發了四川鐵路保護運動。因此,特別顧問要求他受到“適當的懲罰”。最終,清廷雖然沒有殺他,只是將其革職,但他不敢留在北京,逃到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