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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產生了巨大的短期影響。要讓經濟重新回到正軌,宏觀政策必須加碼,其中積極的財政政策要更加積極有為,而穩健的貨幣政策要更加靈活適度,以財政刺激拉動需求。

3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並明確表示,將研究推出壹攬子宏觀政策措施,包括提高財政赤字率、發行特別政府債券、增加地方政府特別債券規模、引導貸款市場利率下行和刺激消費。

其中,由於特別國債和地方政府專項債不計入財政赤字率,這三項措施相對獨立,被視為應對疫情財政政策的“三板斧”。

國泰君安證券首席宏觀分析師高瑞東對第壹財經記者表示,這是疫情爆發以來與財政政策相關的最強表態。疫情影響主要拖累總需求。在這種情況下,貨幣政策相當於使用“繩索推車”,因此需要財政政策。財政政策作為刺激主要需求的關鍵驅動力,將在壹攬子宏觀政策中發揮中流砥柱的作用。貨幣政策發揮協調作用,通過引導利率下行降低企業融資成本和居民利息負擔,從而提振企業家投資動力和居民消費信心。

赤字率將突破3%

衡量財政政策擴張程度的壹個關鍵指標是財政赤字率。赤字率越高,財政擴張力度越大。財政赤字率是指財政赤字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而中國的財政赤字是指壹般公共預算支出超過收入的部分。

2008年金融危機後,中國實施了積極的財政政策,也稱為擴張性財政政策。然而,由於近年來經濟下行壓力不斷加大,赤字率波動上升,前幾年達到3%的峰值,去年達到2.8%。

政治局會議明確,適當提高財政赤字率。接受CBN采訪的許多金融專家預測,財政赤字率將超過3%,但不太可能超過3.5%。

“中國的赤字率沒有突破3%,因為它被視為金融安全的心理防線。事實上,歐盟設定的3%紅線並不科學合理,壹些歐盟國家已經突破了這條紅線。為了更好地應對疫情沖擊,赤字率短期內可以突破3%,但不宜過高,也不宜超過3.5%。”中國政法大學教授石鄭文告訴第壹財經。

摩根士丹利華鑫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張軍告訴第壹財經,今年的赤字率預算可以提高到3.5%,並將發行特別政府債券為新基礎設施提供融資擔保,並加大對中小民營企業的減稅降費力度。

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研究員楊誌勇傾向於將赤字率設定在3.2%。中信證券研究所副所長明明也認為,今年赤字率大概率會超過3%。預計2020年名義國內生產總值將達到107.05萬億元。如果赤字率按3%計算,財政赤字將為32115億元。如果赤字率按3.2%計算,赤字將為34256億元。

2019年度財政赤字擬安排27600億元。因此,如果最保守的財政赤字率為3%,財政赤字將首次超過3萬億元,比上年增加451.5億元。

財政赤字擴大的原因壹方面是收入減少,其中壹部分是由於疫情影響和地方財政收入短收造成的。今年前2個月全國壹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下降9.9%,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長-18.6%。另壹部分是今年超過1萬億元的減稅降費新政策。主要目的是減輕企業和其他市場主體的負擔,這也導致財政收入減少。另壹方面,財政支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例如,各級應對疫情的財政支出已超過1000億元,扶貧支出也更大。

發行政府特別債券將支持新基礎設施投資。

特別國債規模數萬億。

因為特別國債不計入財政赤字,是壹種特殊的財政政策擴張手段,歷史上只使用過兩次。

財政部8月首次向四家國有獨資商業銀行發行長期特別國債2700億元,發行規模1998,募集資金全部用於補充國有獨資商業銀行資本;第二次是2007年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八次會議決定批準發行6543.8億元+5.5億元特別國債購買約2000億美元外匯作為即將成立的國家外匯投資公司的資本金。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毛傑教授對第壹財經記者表示,本次特別國債可能與前兩次類似,用於補充資本金以應對經濟發展的重大挑戰,但也有壹些不同:壹是本次特別國債不是用於有針對性地補充國有金融資本,而是為疫情影響下“新基建”的順利發展補充資本金;第二,這次發行政府專項債券的目的不是為了降低金融系統的風險,也不是專門針對流動性和通脹壓力,而是為了補齊短板,與地方政府專項債券壹起構建新的經濟增長點。

顯然,發行特別國債對支持特定項目具有特殊意義。面對百年壹遇的疫情和全球經濟增長受其影響較大的背景下,發行特別國債可以支持新基建和民生建設,支持銀行補充資本,加大對中小民營企業的支持,以及其他財政補貼,這將對基礎設施投資產生積極作用,在降低融資成本的同時促進消費。

許多財稅專家認為,這種特別國債將達到壹萬億元。

顯然,2007年特別國債的總規模不會低於1.55萬億元。在全球疫情幹擾下,不排除總量在1.8萬億~ 2萬億元左右,但會分批發行。參考以往,2007年特別國債分8期發行,2020年第壹期規模在5000億~ 60萬億元左右。

毛傑認為,如果本次特別國債發行規模過小,可能會影響政策效果,保守估計在2萬億元以上。

地方專項債超3萬億

地方政府專項債券不納入壹般公共預算赤字。近年來,為穩投資、補短板,專項債券規模不斷攀升,去年達到215萬億元。多位專家預測,今年專項債規模將超過3萬億元。

顯然,新增專項債反映了政府對經濟預期的態度。預計2020年規模約為3.35萬億至3.5萬億元,即使剔除近4萬億元的規模。

上海財經大學鄭春榮教授對第壹財經記者表示,地方專項債券的規模可能不會大幅增加,因為地方專項債券的還款來源於地方政府的政府性基金收入,而這部分收入的增長速度有限。

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院長劉尚希認為,不宜過度擴大地方專項債券規模,可能會對市場投資產生擠出效應。

目前財政部已提前下達2020年專項債1.29萬億元。截至3月20日,全國已發行專項債券6543.8+0023.3億元,占提前發行額度的79%。

這些資金全部用於鐵路、軌道交通等交通基礎設施、生態環保、農林水利、市政和工業園區等重大基礎設施項目建設。前兩個月約554億元專項債用於項目資本金,較好發揮了穩投資補短板的作用。

國君預測,如果2020年所有專項債主要投資於基礎設施,而不是像往年那樣用於土儲和棚改,將推動基礎設施投資年增長率達到約10%。

鄭春榮認為,政治局會議指出要加大公共衛生服務和應急物資保障投入,加快5G基礎設施、UHV、城際高速鐵路和城際軌道交通、新能源汽車充電樁、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七大領域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此外,疫情也暴露出中國醫療和公共衛生基礎設施仍有改善空間。從穩增長、補短板的角度來看,預計上述領域將成為地方政府債券基金投資的主要方向之壹。

財政部部長劉昆今年2月撰文指出,未來壹段時間,整體財政將面臨增收節支的壓力,財政運行仍將處於“緊平衡”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單純通過擴大財政支出規模來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是行不通的。必須向內挖潛,堅持優化結構、盤活存量、用好增量,提高政策和資金的指向性、精準性、有效性,確保財政經濟可持續運行。

貨幣政策的重點是降低貸款市場利率。

值得關註的是,本次政治局會議對貨幣政策的表述將“引導貸款市場利率下行”放在首位。

在接受記者采訪的專家看來,此次會議釋放了明確信號,並確定了下壹步貨幣政策調控的核心任務:降低貸款市場利率。

中國民生銀行首席分析師文彬認為,下調存款基準利率可能會為LPR(貸款市場利率報價)的下調創造空間。

市場認為,4月上旬可能是短期內“降息”的關鍵窗口。

野村證券預測,未來幾周,央行可能將1年期存款基準利率和1年期MLF中標利率分別下調25個基點。如果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國和世界經濟產生更嚴重的影響,降息幅度將分別擴大至50個基點。

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如何協調?張軍對《中國經營報》記者分析稱,在通過貨幣和財政協同促進穩增長的過程中,應優先考慮財政並采取貨幣合作的方式。

興業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汪涵也撰文分析稱,對中國而言,貨幣政策將繼續寬松,但可能不是最重要的對沖手段。貨幣政策的主要功能是流動性救濟。實體經濟仍然需要財政政策補貼來緩解因疫情造成的損失帶來的壓力。因此,財政政策的優先級可能高於貨幣政策。

明明告訴第壹財經記者,當前疫情對經濟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居民收入和企業利潤下降,有必要增加財政支出以支持居民收入和企業利潤的增長。貨幣政策應配合財政刺激為發行特別國債和地方專項債提供良好的融資環境,進而刺激實際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