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減稅可能導致嚴重的經濟危機
近日,財政部財政科學研究所副所長劉尚希,在《中國財經報》撰文《全面減稅的冷思考》。劉尚希認為,全面減稅可能導致以減稅政策替代深化改革,甚至使結構調整功虧壹簣。壹旦以短期治標的政策替代長期治本的改革,經濟風險將不是縮小,甚至可能以壹場嚴重的危機來收場。
中國經濟目前面臨較大的下行壓力,淘汰落後產能、轉變經濟結構、穩增長是下半年的主要任務。在經濟下行期間,政府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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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實施寬松的財政政策,減輕稅負,擴大財政支出。有專家呼籲,全面減稅,激發經濟活力。
對此,他反問:全面減稅是不是經濟增長的抑制就被解除了?全面減稅會不會激活哪些本該淘汰的僵死企業?結構調整的過程會不會因此而中斷?稅收在節能減排環境保護方面的作用會不會因此而喪失?政府公***服務的能力會不會因此而降低?財政風險會不會因此而急劇擴大反過來威脅經濟的穩定?
以下為原文:
面對低於預期的經濟形勢,全面減稅的呼聲又開始多起來了。不少觀點認為,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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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低增長是稅負太高造成的。關註稅收,評議稅收,擴大公***討論是壹件好事。但這種判斷有可能誤導政策和改革。若果真如此,那事情就很簡單了,全面減稅即可。看似做了壹件“好事”,但這很可能導致以減稅政策替代深化改革,甚至使結構調整功虧壹簣。壹旦以短期治標的政策替代長期治本的改革,經濟風險將不是縮小,將來的日子更不好過,甚至可能以壹場嚴重的危機來收場。
應不應減稅是壹回事,而稅負太高造成低增長必須減稅,則是另壹回事。前者是壹種價值判斷,可以通過公***選擇來決定;而後者則沒有選擇的余地,必須這樣做。當前呼籲全面減稅的觀點,大多是基於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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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種判斷。今年4月份,路透中文特邀專欄作家張濤發表了壹篇題為《減稅!全面減稅!!》的文章。他觀察到今年壹季度財政收入增長乏力,財政政策要更加積極,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解決兩難境地的辦法是全面減稅。支撐其邏輯的是“拉弗曲線”。這是在40年前美國總統裏根的經濟顧問阿瑟·拉弗提出的,認為稅收收入與稅率之間的關系不是固定的,當稅率在壹定的限度以下時,提高稅率能增加稅收收入,但超過這壹限度時,再提高稅率反而導致稅收收入減少。因為較高的稅率將抑制經濟增長,使稅基減小,稅收收入下降;反之,減稅可以刺激經濟增長,擴大稅基,稅收收入增加。作者分析了19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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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稅制以來至今的20余年的財稅數據,認為“拉弗曲線”在中國確實客觀存在,並得出結論:我們已經面臨“高稅率、低增長”的問題,目前的稅率已經處於“拉弗曲線”的右側,成為低增長的重要原因,故而提出要全面減稅。上個月,中金公司梁紅等發布了題為《降低稅負不應缺席穩增長和調結構》的宏觀周報,該周報稱,企業部門稅負過高,不利於企業投資和創新。以三年前的2012年企業稅負相當於其含稅可支配收入的47.4%來支撐減稅的必要性,以政府擁有巨額存款和大量國有資產這兩座“金山”來支撐減稅的可行性。近日,又看到壹篇題為《減稅:中國經濟和股市的逃生之門》的文章,同樣也是依據拉弗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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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原理來進行論證分析。該文引用已有的研究數據,2012年中國宏觀稅負比重為35.33%,文章的分析顯示,中國政府稅收每上升1%,會導致中國GDP下降0.045%。這意味著當前宏觀稅率已在拉弗曲線的右側,抑制了經濟增長。所以,作者呼籲要開始大規模全面減稅。
上述三篇文章分析角度稍有差異,但其結論是壹致的:按照拉弗曲線原理,稅率已經處於拉弗曲線右側,抑制了增長,必須全面減稅。如果說真是如此,那麽北歐國家更要全面減稅,因為北歐國家的宏觀平均稅率接近50%,不然,北歐的經濟就會停滯。而事實上並未出現。這說明,稅負高到什麽程度就會進入拉弗曲線的右側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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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沒有標準,這取決於壹個國家的發展階段、經濟結構和社會結構,也取決於壹個國家老百姓對“福利—稅負”匹配組合的選擇。從我國的情況來看,也很難說拉弗曲線在我國能得到驗證。按照張濤的分析,1994—2000年期間,稅收年均增速為17%,(狹義的)宏觀稅負均值為11%,經濟增長卻不高,1999年只有7.6%;而2006—2010年期間,稅收年均增速為21%,(狹義的)宏觀稅負均值為17%,經濟高速增長,甚至出現過熱,2007年達到14.2%。為何宏觀稅負高了,經濟增長反而更快了?在這個期間,法定稅負並沒有提高,顯然,經濟高速增長是“因”,宏觀稅負提高是“果”。經濟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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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倒果為因來判斷,失去了邏輯上的壹致性。用宏觀稅負來說事,在邏輯上是說不通的。因為宏觀稅負是壹個事後的結果,既可能是法定稅率沒變,經濟增長帶動稅收高速增長,進而使宏觀稅負上升;也可能是提高了法定稅率,征收了更多的稅所致。隨著經濟增長放緩到7%左右,稅收增長高於經濟增長的情形難以再現,(狹義的)宏觀稅負不但不會上升,反而會下降。拉弗曲線原理並不復雜,其實只是道出壹個樸實的常識:取之有度。最優稅率是在0%—100%之間,至於具體是多少誰也沒有證明過。稅率為零,稅收也等於零;稅率100%,經濟活動停止,沒有稅源,稅收也等於零。拉弗當年為了說明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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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的必要性,急中生智在餐廳的壹張餐巾紙畫了壹條拋物線,只是壹個示意圖,並未給出精確的結論。在這之後,他也沒有嚴格證明最優稅率是多少。事實上,也無法給出壹個任何條件下都存在的最優稅率。以拉弗曲線來證明全面減稅是不足為憑的。
至於有人認為我國是“低福利—高稅負”組合,從而主張減稅,則是與拉弗曲線無關的另外壹個問題。從穩增長來看,改革比全面減稅更重要。這些年來壹直在實行結構性減稅,但效果不彰。究竟是減稅力度不夠,還是改革進展不理想所導致,究竟是減稅優先,還是改革優先,這是壹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尤其是在當前地方基層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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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又在重現2005年以前的現象:工資不能及時兌現發放。在這種情況下,全面減稅可能首先觸發地方財政危機。
在當前經濟風險加大的嚴峻形勢下,希望發揮稅收的積極作用,從其出發點來看無疑是正確的。估計沒人反對通過結構性減稅來穩增長,但通過全面減稅是不是經濟增長的抑制就被解除了?還有,全面減稅會不會激活哪些本該淘汰的僵死企業?結構調整的過程會不會因此而中斷?稅收在節能減排環境保護方面的作用會不會因此而喪失?政府公***服務的能力會不會因此而降低?財政風險會不會因此而急劇擴大反過來威脅經濟的穩定?如此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在主張全面減稅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