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正認識蘇克是在1998年法國世界杯,那是我第壹次看世界杯。在那裏,壹個風度翩翩的殺手讓人們記住了紅色、白色和藍色。
多年以後,我很難從記憶的碎片中找到關於他的每壹個細節。我只是依稀記得,在法國的夏天,電視機前總有壹個殺手,腳步靈動輕盈,透露著純潔的氣息,給人壹種非常藝術的享受。
首次亮相世界杯,克羅地亞sturm und drang充滿了浪漫的革命色彩,人們稱之為“黑馬”。他們優雅的演奏風格讓人難以忘懷。中場普羅塞內斯基中路,呆小子詹尼遠射豐富,尤文圖斯的圖多爾攻防俱佳,“金童”蘇克門前閃光頻出,還有頭戴帽子坐在主教練板凳上的布拉澤維奇,構成了多彩的克羅地亞篇章。奇跡註定屬於天才而年輕的克羅地亞,屬於他們的時代。
世界杯的舞臺,總是讓那些激情四射的“黑馬”倔強地停在決賽的門口。高盧雄雞昂著頭,在數萬球迷的吶喊聲中,圖拉姆的兩記冷箭徹底粉碎了克羅地亞人繼續前進的夢想。諾大的體育場裏,只有那晚失敗的蘇克,身披三色克羅地亞國旗迎接看臺上的那壹幕,還有他導演的《小提琴》那首歌,還在我耳邊回響,無法抹去。在強大而穩定的法國防線前閃過的輕快身影,左腳跳下半空的球,輕推右下角,球滾入巴特斯對面的網窩。這個進球幾乎成了我記憶中98年世界杯對蘇克的唯壹印象。
世界杯後的Suk還是無法理解。來到英格蘭後,英超球隊的“快熱”,粗暴的打法,兇狠的鏟球,註重長傳的沖擊式打法,兩邊吊拉高球的打法,怎麽能適合蘇克這種細膩靈巧的前鋒呢?但實際上,這是蘇克在壹個輝煌的時代開始壹段充滿黑色的旅程的選擇。在決定離開皇馬之後,蘇克做出了壹個大膽而不明智的選擇,來到了英倫半島。不知道是世界杯之光造成的,所謂的“世界杯後遺癥”,還是他真的在走下坡路。簡而言之,我們還沒有看到會飛的蘇克。在海布裏的天空中,同樣以精湛球技著稱的博格坎普遠比他幸運。後者能在阿森納前場流暢的短傳配合中找到自己的空間,得益於他隱藏在前鋒背後的組織者和“影子殺手”的角色,容易起到傳球穿透力強的作用。蘇克的抑郁恰恰在於他是壹個典型的聰明而輕盈的前鋒,英超似乎不需要這樣的“懦夫”前鋒。在很多英超球迷眼裏,速度和強大的沖擊力才是壹個殺手的真正素質,蘇克壹貫的前鋒位置也讓他成為了博格坎普式的人物。愛才的溫格召喚蘇克,卻發現他想用卻用不上。於是,我們經常看到蘇克在海布裏的場邊拉褲子,準備在換人卡下替補出場。
失去英國時間後,他去了萊茵河畔的德國,在那裏,他走下球場,開始了自己的另壹個世界。西裝筆挺的蘇克成了壹家制鞋公司的總經理,這家公司生產以蘇克命名的運動鞋。或者是酒店的投資人;執導了壹部名為《我的100粒進球》的短片來描述自己的足球生涯;甚至在阿森納踢球的時候,我也偷了不少曼聯的股份。做客座記者,想做經紀人……蘇克的生活從未停止,甚至引來德國媒體批評他“無所事事”,還開玩笑說“其實他是在兼職踢球”。
蘇克只是笑笑。“我親戚在德國工作,都在逃命。我知道,如果妳想得到它,妳應該做得足夠多。”
也許蘇克此時是幸福的,因為對他來說,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按照自己的興趣生活,實現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夢想...
轉過頭,才發現98年那個優雅飄逸的左腳金童正在拉小提琴,悠揚的琴聲漸行漸遠,記憶中只留下點點和線條...
2005/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