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賈拍攝了《站臺》、《任逍遙》、《世界》等幾部故事片。2006年,在拍攝紀錄片《東方》時,他決定拍壹部故事片《三峽好人》,這部電影獲得了當年威尼斯電影節的金獅獎。賈作為中國第六代導演的領軍人物的地位得以確立。
賈對中國現實的強烈人文關懷,在中國電影集體臣服於好萊塢,沈湎於虛幻不切實際的主題時,顯得尤為可貴。從《小武》開始到《三峽好人》,賈的影像世界正逐漸成為理解中國的壹種特殊方式,也在重新詮釋中國電影的現實主義。
與曾經風靡壹時的批判現實主義相比,賈的敘事更為沈靜和張揚,從不做簡單的道德評判,而是通過鮮明的紀實風格逐壹展開;與現代虛無主義相比,賈從不故弄玄虛,而是致力於歷史變遷的細節,在冰冷的現實中保持溫暖的基調。
如何切入現實對很多導演來說都很難,但賈卻遊刃有余。這來自於他獨特的視角和敏感的心態,他總能找到自己重構歷史記憶的方法:《小武》中冷靜的鏡頭和紀實的風格,立刻從紛繁復雜的變化中重塑了壹代人的感覺;世界在更大的尺度上表達中國的變化。《三峽好人》不僅展現了廣闊的社會變遷圖景,而且以紀實敘事的方式進行了小說化。他的電影有自己的世界,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思考這個世界變化的意義。
所以,如果把賈放在更宏大的歷史坐標中考量,他所掀起的最大波瀾甚至不是幾部電影所能概括的。十年後回望,賈影像的文本意義,不過是對正在經歷激烈全球化變革的中國古代的壹次驚心動魄的記錄。所有的細節都沈澱到了時間的暗流中,留下了無聲而動人,不朽的絕唱。正如他自己所說:“我要用電影去關心普通人,首先要尊重世俗生活。”在時間的緩慢進程中,我感受到了每壹次平淡生活的快樂或沈重。"
賈曾說:“當壹個社會向前沖的時候,它不能僅僅因為它想前進就忽視妳撞倒的那個人。”在過去的10年裏,他特立獨行,用他的鏡頭語言描述了在壹個巨大的社會轉型時代,普通人不得不承受的代價和命運的改變。
近日,賈新作《二十四城記》在帕米爾文化藝術研究院(中坤文化發展基金資助)、清華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高級研究中心、《中國學術》雜誌聯合主辦的帕米爾文化周進行了展映和討論,並在文化周的另外兩個單元參加了“二十世紀中國的文化與政治”國際論壇和“世界中的中國”國際系列活動。10 10月28日研討會演講部分內容發表於此。當天的研討會由著名詩人歐陽何江主持。賈自己描述:“這九個人物由兩部分組成,其中壹部分是我在這個工廠采訪的真人。.....我覺得這九個人結合在壹起,就形成了壹個群體形象。壹方面,我很喜歡群體影像的感覺,不喜歡固定的壹群人壹直在拍。因為我覺得群像的色彩可以給現實帶來壹種復雜的感覺,所以我首先選擇了群像這個概念,就是希望電影裏出現很多人。在這九個人物的群像中,他們之間是壹種互動關系。首先,它們具有時間連續性。從1950年代早期到現在,他們通過他們九個人的接力,講述了壹段線性的歷史。每個角色都有封閉但屬於他自己的時間。”(參見賈·等:解讀中國的電影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