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的審美
文學史上經常有這樣壹種現象:有些作家、詩人的名字只以壹兩首詩或壹兩部作品命名;這唯壹的壹首詩和作品的名字,並不是因為它具有強烈的社會意義,而是因為它獨特地描繪了某種形象,描繪了某種意境,表達了某種情感。唐初的張就是如此。《春江花月夜》奠定了他在文學史上的地位。這首詩今天給我們提供借鑒的不是內容,而是嫻熟的藝術技巧和獨特的美學成就。
王國維說:“境界是最重要的兩個字。如果有境界,那就是自成壹體,自有名句(人間詞話)的意境,是意與境的統壹,是情與景的和諧,是詩人創造的藝術形象的世界。因此,詩歌的作者總是在追求新的創作。而具體如何創造意境,每個詩人既有相似之處,又有各自的特點。討論《春江花月夜》的經歷,對我們是有啟發的。
描寫詩歌的語境和意象,必須以對象的意象特征為前提。只有觀察準確,描述才能真實。詩人張準確地描述了他所要描寫的形象的基本特征。這不是冬夜的冷月,而是江邊的明月。詩人獨特地捕捉到了春日明月和春潮繁盛的特征,並用藝術的筆觸描繪出來。
詩壹開頭就開始鋪開:“春江潮連海平”
詩人無拘無束,放下縱覽,盡力將春潮調至筆端。滾滾的河潮和浩瀚的海浪連在壹起,讓江海不分。眼前的景象突出了春潮。下壹句“海上明月生於潮中”,再次強調,演繹景物特點繼續描寫。月亮在東方,正好趕上漲潮,這輪滿月似乎是從大潮中浮現出來的。這種感覺的錯覺與春潮的湧動形成了對比。詩人不是用筆墨寫春潮,而是用洶湧的海水突出,用壹輪圓月托起。就這樣,春天的滾滾滾滾畫卷展現在人們面前;這樣,泉水的繁榮和春江的繁榮的特征就會被清晰地觸摸到。同時,詩人寫壹句話,就把河和月都寫了。明月與泉水交織在壹起,顯示了他將“河”與“月”相結合的創作意圖。後來詩人把鏡頭拉長,大大擴展了。“我隨波逐流千裏”,河風照月,月輝交織。滿月越來越高,月光隨著江浪向前奔湧,照耀千裏萬裏。這是壹種壯麗的境界,壯麗的風景。此時,詩人激動萬分,在紙上倒了壹句:“
江邊沒有月光的地方》,畫面壹下子變寬了。這裏還有河月,是河月的交融圖。順著江月交融的意境,詩人的藝術觸角伸了出去。繼續傳墨,不斷探索詩歌的藝術表現世界。我不時把目光放在“芳甸”上,河水繞來繞去。有時我向“花林”望去,月亮照在花林上,像雪珠飛舞。有時鏡頭轉向汀州,月光傾瀉,如霜,覆蓋白沙。有時鏡頭離“江天”很遠,萬裏無疏雲細煙,只看孤月,吐出光華。在描寫這壹切時,詩人仍然圍繞著明月的中心——壹片像霰壹樣的花林,描寫著月光的潔凈;上面覆蓋著白沙,顯示出月光的強度,描述了月光的亮度。絢麗的筆墨寫出了江邊月色的美。可見詩人寫春江時把握“生”字,寫春月時扣“明”字。抓住形象的特點來描寫境界和畫面,使描寫具有鮮明性和特色。
對詩歌的境界和意象的描寫,也必須建立在壹個完整的藝術國度形成的基礎上。詩人形象思維時,是把具體的性材料作為思維的基本單位。而意象思維的思維結果所產生的詩,是為了創造壹個完整的藝術形象,這是壹個具有整體感的意象世界,而絕不是壹個支離破碎的畫面。《春江花月夜》在創造這壹完整的藝術世界方面頗有技巧。第壹,詩人以時間為線,從月亮升起到月亮落下,描出了月夜圖。當初寫明月生於春,月生於東。然後,隨著海浪噴湧而出,月光傾瀉而下,江邊處處,明亮閃爍。然後,月亮在天中間,掛在河的上方,高高地照在陽臺上。之後,月亮向西走,最後,月亮沈入河中。它以月亮升起開始,以月亮落下結束。詩如遊龍舒淇,自始至終都有體現。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幅畫卷展現了壹幅畫面。其次,詩人以江月為中心,寫了壹幅春江的全貌。春江因明月而輝,明月來春江添彩,兩者有機交融。雖然詩人望四極,眼望千裏,方、、紫砂、江天、船只、高樓的意象五彩繽紛,但這些意象都被詩人巧手編織成了江邊地圖上密不可分的織錦。在詩人的作品中,方甸等意象之所以不是贅疣,是因為詩人將這壹意象與姜、嶽聯系在壹起。“河水?
花如雲,月如水。這些圖像與河流和月亮密切相關,因此它們不是孤立的;江月與這些意象息息相關,所以並不單調。這些眾多的自然意象豐富了春江月夜,形成了春江圖的驚艷之美,大大增加了意象的豐滿度。
詩人以時間為經,寫月亮升起落下;以江月為緯度,縱橫交織出壹幅各種經緯度的春江月夜圖。詩人極力渲染春江壯闊,反復吟唱春日明月;“鴻雁飛得太久”,鴻雁振翅,飛向遠方的天空,卻逃不過月亮。“魚龍潛水寫”,魚龍深潛,埋伏在河底,最後躍起,在月色下蕩漾。第壹句是月色照遠,第二句是月色照深。既有開闊感,又有縱深感,把整個春江月夜描繪成壹個美麗、幽靜、深邃的詩意境界。
如果詩歌的意境僅僅滿足於自然景物的描寫,那是不夠的。同樣的主題,魯的明月也是披著月光的,但遠不及春江花月夜,因為後者不僅美麗,而且深情。不僅是情感,還有情景和意境的融合。這就是“棋高壹著”,詩贏了。現在我們來詳細分析壹下。
境遇生情懷,切中要害。皎然說:“詩情生於環境”,詩情作為主觀感受,是由客觀事物引發的。詩人因物有情,外物撥動其感情的琴弦,點燃詩歌靈感的火炬,升華認識事物的主觀體驗。但對詩人更進壹步的要求是,引發的感情必須是現實的。也就是說,感情必須適合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情境。壹般來說,長河容易牽動遠方的感情,容易挑起鄉愁。張就是這種情況,抓住了他們之間的聯系。所以詩人在布局春江月夜景時,跳出了這兩句深情的詩句:“今夜誰的船要起航?”妳想念嶽明大廈在哪裏?"這似乎也是自然和合乎邏輯的. "景物是詩的媒介,情感是詩的胚胎”,全詩成功地將情感融入景物,將情感捕捉到詩中。詩人從這獨特的河與月的夜景中汲取思想,然後用這種感覺去感染染過的風景。情配景,自然兩者契合。
離別的感覺貫穿壹根線。全詩要表達的情感是離別。但是,詩人在抒發情感的時候,有壹種獨特的方式,就是選擇壹個獨特的角度來抒發情感。全詩的感情都是通過女性思維的混亂寫出來的。當詩人找到這壹思想的著力點,就能抒發自己的感情,使人遭受抒情主體形象的存在。而女性思維的表達在全詩中作為壹條線索貫穿始終。感情的汩汩春流,時而掉頭,時而變成微微的溢出。“白雲已去,青楓太悲。”白雲飄離青峰浦,象征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墨中蘊含著悠遠的情懷,詩人開始描繪對女性的思念之情。
如果在這裏,感覺還比較微妙,那麽下面就由隱面現出,“今夜誰的船?”《何處錯過明月樓》點出了感情的離別。當作者所表達的感情直接暴露出來時,詩人就轉而去表達,並將其楔入深處。“窮人在樓上和月亮上遊蕩,所以他們應該把目光從梳妝臺上移開。”月亮盤旋,象征著人們揮之不去的感情。這個時候,我還不認識對方,希望每個月都能照在妳身上。直到最後“不知多少人月歸,月搖樹滿河。”整個情感發展形成了這樣壹個層次:明月照樓邊,離人千裏的傷感,明月照夫的心願,美人晚年的惆悵,明月歸的如意算盤,明月沈江的情懷。全詩的感情自不必說是悲傷的,然而,詩人安排和傾訴感情的方式卻獨具特色。壹條線貫穿的時候,感情是連續的。如果水從源頭流出,它將永遠流動。然而跌宕起伏,感情有層次感,如大海興風作浪,令人動容。感情在同中顯變化,小三參差不齊,搖曳生姿。
場景和諧,統壹了全篇。這首詩有壹個引人註目的現象,就是詩的抒情對象從月亮上升到月亮的落山,仿佛時間是壹條線,抒情主體由情到情逐漸飽和。這是另壹個線元素。兩條線索在詩中不是平行的,而是在情景交融、主客體和諧的境界中交織在壹起。詩人胸前有壹整篇文章,眼裏到處都是,筆從月亮上到處都是。當然,他的感情是隨著月亮而生的,更重要的是,他的感情隨著月亮的升、高、傾、落而波動。壹切都圍繞著明月的中心,圍繞著明月而生,圍繞著明月而傳播。詩人借助明月,表現和表達多學科情感場景的和諧。“玉簾不可卷,砧上可刷回”,生動傳神,堪稱傳神之筆。詩人將毫無生氣的月光擬人化,賦予它鮮活的生命,仿佛月光深情纏綿。窗簾不能卷起來揮走。它是如此之深,揮之不去,成為思念女人與離開人之間的情感通道,成為思念女人的依戀,成為寄托女人願望的寄托。在這裏,妳分不清什麽是愛情,什麽是風景,風景語言都是愛情語言。詩人把明月寫成有情之體,知道人的意圖,了解人的內心,傳達人的感情,這是非常重要的。“落月搖滿江樹”。月亮雖漸落山,卻依然對人有著深深的眷戀。它把最後的余暉酒留在了河樹上,河樹上掛滿了落月的余暉。這就是“動搖感情”,還是影響人的感情。這樣,詩人雖然賦予了它壹種自然風光,但落月和河樹已經浸在情感的染缸裏,成為感傷的風景和意味深長的境界,我們可以從風景中感受到豐富的感情。在這裏,筆雖盡,余情未盡,給人更遠的遐想,更深的滋味。
這首詩的情景交融,不僅表現在情景中的情感,還表現在月色之美與感情之柔情,江邊之長與思想之深邃的統壹。離別是壹種特別的感情。不斷的切割和迷茫,尤其是心裏揮之不去的尷尬滋味,成為了這種感覺的表現特征。根據這壹特點,奠定了詩的基調,圍繞這壹基調,詩人所描寫的境界深邃,藝術氛圍優美,達到了兩者的結合。這樣寫出來的景物不僅沒有破壞全詩統壹的思想和完整的情調,而且起到了強化全詩情感主題的作用。美學理論非常重視和諧美,它不僅指藝術形式的工整統壹,還指意義與環境、情感與景物的相互和諧統壹。這種統壹,就像叫它吸壹樣,是緊密相連的;就像血和肉壹樣,是由壹根血管相連的。它們是內在的融合,這種藝術上的和諧當然能給讀者很高的審美享受。
這首詩的主題是文學史上的傳統主題,這首詩的標題是陳後主和楊迪皇帝使用的宮殿風格。但它之所以突破這壹壁壘,成為當時的佼佼者,根本原因就在於它註重對意境和情景的深刻完整的描寫。至於語言的優美流暢,聲音的圓潤清亮則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