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能等多久找到壹個人?
對於羅思清和張貴紅來說,已經持續了7185天,236個月,19年。
並且會堅持下去。
家住湖南郴州的羅思清和張桂紅育有壹對兒女。他們開了壹家小商店,忙於生意。兩個孩子聰明可愛,生活平淡幸福。2003年3月19日,小兒子羅超凡在湖南郴州某幼兒園被騙走,從此與他失散,下落不明。
那壹年,羅超凡五歲。從此,夫妻倆踏上了漫漫尋子路。
這壹年,羅思清58歲,張貴紅54歲。
19年前,那個難忘的星期三。
“這不可能!我和孩子爸爸在店裏。”
2003年3月19日下午5點左右,張桂紅去幼兒園接孩子掛鹽水,卻被告知“孩子已經被他爸爸接走了”。
“那時候我們業務比較忙,非凡幼兒園是全托,周日才接回家。那幾天他有點咳嗽,醫生說有炎癥,要接鹽水。”
即使時隔多年,羅思清仍然清楚地記得,範超被綁架的那天是星期三。
“壹個男的給幼兒園打電話,說家長給孩子奶奶過生日,派人來接,留了車牌號。幼兒園老師沒有懷疑,把孩子交給了壹個摩托車司機。”
摩托的司機按照羅超凡的指示把他送到了車站。“司機聽到那人叫我兒子帶他去找他爸爸,起了疑心,就偷偷跟著他,看他抱著我兒子往批發市場走,自己進去了,把我兒子留在門口壹會兒。後來我用我的過人打車和中巴。”
羅思清記得19之前的這些細節。孩子被抱走後,張貴很擔心。“我在電話裏說不清楚。只知道孩子出事了,以為是摔傷什麽的,比較嚴重。我趕到幼兒園,發現孩子被拐了。當時感覺人都要暈過去了,吃的都吐出來了。”
兩人報警,當地刑偵支隊快速反應。到3月20日淩晨,找到了摩托車司機、出租車司機、中巴車司機、售票員等幾個關鍵人物。然而,誰也沒有註意到,這個臂力過人的男人是從哪裏下車的。
從郴州市到下面的縣城是壹輛中巴。如果不指明車站,就無法確定那個人的下落,線索就在這裏斷了。
羅思清還能準確描述男性的外貌特征。“他三十多歲,大概1.6米,臉略圓,但肉不多。他上排牙齒有壹個磨損的銀嵌,壹說話就能看出來。”
但是根據外貌特征,沒有發現人。“那時候沒有監控,也沒有現在的大數據和技術。找壹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羅思清和張桂紅聽了刑偵隊民警的話,耐心等待了壹個多星期。“他們住在刑偵隊旁邊的賓館,怕漏掉任何線索,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消息。我們等不及了,就自己去找。”
夫妻倆動員親戚朋友找遍了郴州附近的所有縣城。"壹個村莊尋找它,看看是否有孩子在哭,但是沒有."
生意失敗了,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尋找我的兒子。
我找遍了郴州及周邊各縣,都沒有消息。羅超凡被綁架半年多後,夫妻倆把搜索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湖南。
“我在3月19趕到幼兒園後,沒有看管好店鋪,店鋪門被鄰居拉倒關了。範超走了,我們天天找他,也沒心情做生意,剛進的貨也沒拆封。沒多久就把店以_”的價格給了別人。”
關店後,兩個人的重心已經完全轉移到找孩子上了。
半年多來,兩人去過廣州、深圳、廈門,還有安徽、福建的壹些地方,但都壹無所獲。
2003年至2004年,羅思清夫婦精神高度緊張。他們壹收到任何可能的線索,就立刻帶著包出發了。“包裏有搜妳之類的東西,我連衣服都沒換。我壹點也不關心我的個人生活。我就想過去看看是不是我的孩子。”
為了找到孩子,兩個人吃了很多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只能住在橋洞裏。記得有壹次,冬天很冷,我們在某個地方找了幾天。就像乞丐壹樣,我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遇到壹個好心的老板,看到我們找孩子很在意。我給我們煮了壹碗熱騰騰的面條,還幫我們找了壹個簡單的住處。”
羅思清說,19年,他們見過最熱的夏天,也經歷過最冷的冬天。
“有壹次電視臺邀請我們過去參加找孩子的節目。我和老婆坐火車提前到了,想著不浪費時間,在車站給很多人發了失蹤孩子信息的撲克牌。除了不平凡,還有很多其他孩子的信息。在尋找兒子的過程中,我認識很多有同樣經歷的父母。我們都互相幫助。”
無論走到哪裏,他們都會盡可能張貼尋找孩子的信息卡和通知,期望有壹天能收到有用的線索。"多少次我滿懷希望沖向那裏,卻失望而歸。"
17年前來到杭州,邊工作邊繼續尋找。
在範超被綁架的前兩年,這對夫婦跑遍了全國,但無論他們有多焦慮,他們都必須考慮生存的現實。2005年,羅思清來到杭州找工作謀生,妻子張桂紅肩負起找孩子的主要責任。
“其他因為找孩子來浙江的家長說,浙江的公安警察很會找被拐失蹤的孩子。我們也推測溫州可能會有壹些線索,所以就來了,在杭州定居,找了壹份類似保安的工作。”
找工作的時候,羅思清跟老板說得很清楚,如果是找孩子,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去別的地方。“老板也很理解我。他說沒關系。妳在找的時候,可以直接去。我非常感激。”
17年,杭州,上海,溫州,湖州,周邊有線索有去處的城市,羅思清幾乎都去過。
這麽多年,兩個人壹直在尋找孩子的路上奔跑,慢慢的,他們不再孤獨,不再孤立。“早些年,我自己走路。後來全國各地都有誌願者。有線索的地方,當地誌願者會先幫我們聯系核實,不用瞎跑,省了不少路費和住宿費。”
“我在找兒子的過程中也遇到了很多其他家長。我們在手機上互相聯系,互相幫助,互相啟發。”
最讓羅思清感到溫暖和感激的是浙江警方和他壹路上遇到的好心人。
“處理我案子的浙江公安廳和市局的警察幫了我很大的忙。隋永輝警官壹直很關心,也開導我們壹定會找到的。首先要過好自己的生活,照顧好自己。”
這幾年,羅思清和張貴紅都遇到過冷言冷語,但更多的是關心和溫暖。“有遞瓶子水的,有幫忙買飯的,還有很多愛心人士幫忙設計卡片、海報、旗幟找孩子,幫我們貼信息。非常感謝妳讓我們感到非常溫暖。”
來杭州工作後,羅思清壹個人住在公司附近壹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裏。除了個人生活用品,他還在尋找兒子的不凡海報、t恤、卡片以及各種印有相關信息的公益產品。
他的妻子張桂紅承擔了尋找孩子的主要任務。為了孩子,她過年的時候去西湖等人多的地方找卡,也更快地學會了使用微信、Tik Tok和Aauto。“她會在網上直播。雖然看的人不多,但是多壹個人看到非凡信息的希望就多壹分。”
羅超凡失蹤後,桂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有時候頭疼的要爆炸,現在身體不好。幾天前剛出院。最近在湖南老家休養,在網上關註兒童新聞。”
現在技術發達了,我堅信總有壹天會有壹家人團聚的。
6月165438+10月18日上午,羅思清到杭州紫陽幼兒園參加防拐防拐宣傳演習。
前半段是幼兒園小朋友的反拐演練,他看的很認真。“還有很多孩子沒有防拐意識。這個練習也可以讓家長和老師提高警惕,加強防範意識。”
回想起19之前的壹切,羅思清還是覺得心酸。“其他人聽到我們的經歷會覺得奇怪。他們在幼兒園怎麽會被騙?只要有壹個人覺得不對勁,報警,我兒子就不會被拐,但就是這麽不幸。”
19,骨肉分離的痛苦,夫妻倆堅持尋找兒子的路,還不忘宣傳反拐戰術和認親方式。每當與陌生人打交道時,羅思清總是把他兒子羅超凡的名片交給對方。除了關於羅超凡的詳細信息外,上面還印有反綁架提示和警方提示。
“人們知道的越多,就越有可能幫助盡快找到他們的家人。印防拐提醒也是想讓更多人提高警惕,不會再有人遇到這種事了。”
張桂紅的朋友圈幾乎總是在尋找羅超凡和其他失散兒童的信息。她在各種平臺上壹遍又壹遍地用各種形式傳遞兒子的相關信息,期待團聚早壹天到來。
羅思清說,範超被綁架後,他沒有在家過春節。“他小時候的書包和鞋子都放在家裏。每次回家,我都認為範超喜歡玩這個玩具。他喜歡坐在這個位置。他越看越難過。不敢回去,不敢想。”
看到別人多年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他由衷地為他們高興,心裏總是羨慕。但是,這麽多年尋找孩子,他壹直堅定,充滿希望。“我們到杭州後,采集了血樣。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有這麽多好心人幫助我們,我相信我們會團聚的。”
羅思清說,只要能找到平凡,只要壹家人能互相認可,團聚,就算平凡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和我們在壹起,也沒關系。“等孩子大壹點,我尊重他的生命。”
如果可以對不平凡的人說點什麽,妳想說什麽?羅思青想了壹下,擡起頭來。
“兒子,如果妳能看到,請妳早點去公安機關采集血樣,申請DNA比對和信息存儲,早點見妳的父母。我們壹直在找妳!”
羅思清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眼神堅定。他堅信,壹家四口會有壹個幸福的團圓,壹頓幸福的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