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9-23 10:3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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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資本與金融資本相結合的理論框架
知識經濟時代，人力資源和人力資本的重要性凸顯，基於工業經濟時代的會計理論和方法體系將面臨嚴峻挑戰。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突破了會計只研究“物盡其用”的局限。把“物盡其用”建立在“人盡其用”的基礎上，有助於重構壹個適應知識經濟時代的、以人力資本為主導、與金融資本相結合的會計理論和方法體系。
人力資源管理會計(HRMA)並不是壹個新名詞。它起源於上世紀60年代的美國。我國對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研究始於20世紀80年代初。1980期間，《文匯報》發表了著名會計師潘序倫先生的文章，建議中國必須開展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研究。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我國會計界出現了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研究熱潮。20世紀90年代末，順應世界經濟環境，我國會計界再次掀起了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研究的熱潮。自1997以來，人力資源管理會計引起了各種學術期刊的關註，許多期刊相繼發表了該領域的論文，涉及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壹般概念、實施的必要性、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目標和基本假設、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確認、計量、定價模式和報告等諸多問題。此外，還有壹些專著出版。但總的來說，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研究仍然局限於“會計上的會計”。本文試圖在現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拓寬會計研究的視野，探討知識經濟時代背景下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基本框架，以期構建壹個適應知識經濟時代，以人力資本為主導，非人力資本為結合的會計理論和方法體系。
首先，在知識經濟時代背景下，重新認識現行會計學科的固有缺陷。
(壹)知識經濟時代呼喚人力資源管理會計
企業要開展生產經營活動，必須具備三大基本資源:人力資源、財力資源和物力資源。最基本的生產要素或資源是人力資源和財力資源。財務資源是“死的”和“被動的”，而人力資源是“活的”和“主動的”。只有依靠人力資源，充分發揮其主動性和智能，才能最終實現企業價值的最大化。因此，企業必須高度重視人力資源的開發、利用和管理。人類社會即將從工業經濟時代走向知識經濟時代。由此，全球競爭也將從原來的自然資源和財力資源的競爭轉向人力資源的競爭。從這個意義上說，人力資源的開發、利用和管理將是21世紀人類社會和經濟發展的最關鍵因素。會計應反映企業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不能忽視人力資源這壹因素。知識經濟時代呼喚人力資源管理會計。
(二)以知識經濟時代為背景，重新認識當前會計學科的內在缺陷
與工業經濟時代相適應，現代企業組織和企業制度主要是按照“資本原教旨主義”的原則構建的。所謂“資本原教旨主義”原則，是指社會的基本組織和經濟力量都是圍繞金融資本而建立的。金融資本是社會經濟權力的中心，社會的基本經濟制度是金融資本雇傭勞動制度。公司治理結構以金融資本為中心，即金融資本提供者擁有剩余控制權和剩余索取權。現行的會計理論和方法體系就是在此基礎上形成的。
在會計發展的早期，所有權概念主導了財務會計，適用於獨資或合夥的組織形式。其會計等式“資產-負債=所有者權益”明確體現了“資本原教旨主義”的原則。雖然隨著金融市場的發展和企業組織形式的變化，公司作為壹種企業組織形式後來居上，使財務會計的基本概念由原來的所有權概念轉變為實體概念。其會計等式“資產=負債+所有者權益”，雖然考慮了債權人，但拓展了金融資本的內涵，仍然體現了“資本原教旨主義”的原則。在知識經濟時代，知識將成為企業最重要的資源。對於知識型企業來說，最重要的資本將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金融資本，而是人力資本或智力資本。對越來越多的企業來說，在增強和保持企業競爭力方面，金融資本將不如人力資本重要。此時，人力資本擴展了傳統的資本概念，將企業的有形資產和無形資產融為壹體。人力資本的概念本身是革命性的，它揭示了“壹種基於員工及其知識的資產”，即人力資產。進壹步分析表明，在工業經濟時代，金融資本是最重要的生產要素，衡量金融資本的重要手段自然是以貨幣為衡量尺度的會計復式記賬系統。隨著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很多公司，尤其是像微軟、英特爾這樣的高科技企業，上市後的市值往往比其賬面價值高出很多倍。這些現象表明，現行的會計復式記賬系統已經不能充分反映公司的價值。原因是人力資本沒有進入會計的研究領域。這是現行以復式記賬為核心的會計學科的固有缺陷。
二、人力資源管理會計: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相結合的理論框架。
如果拓寬研究視野，就會計本身而言，我們認為人力資源管理會計沒有大問題。但如果從更高的層面來看，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研究已經超越了會計學科本身。在知識經濟時代，如果能在會計學科中實現企業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的完美結合，那麽人力資源管理會計將具有重要意義。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基本框架可以由人力資源成本會計和人力資源價值會計構成。人力資源成本會計拓展了會計信息的經濟內涵，而人力資源價值會計將經濟人力資本的概念引入會計領域。
(壹)現代企業所有權安排: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研究的基礎
縱觀國內外企業發展史，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本是企業發展的兩大支柱。企業的發展離不開資本市場和經理市場的支持。然而，在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本* * *推動企業發展的同時，資本雇傭勞動還是勞動雇傭資本，壹直存在著沖突和爭論。客觀地說，生產要素的稀缺性決定了誰擁有所有權，決定了企業內部各方的份額。在工業經濟時代，金融資本比人力資本更稀缺，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本在簽訂契約之前壹直處於不對等的地位。企業的合約天然偏向金融資本。由此，“資本雇傭勞動”成為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博弈的初始均衡狀態。企業的所有權完全屬於金融資本的所有者——股東。企業所有權對稱分布在不同的所有權主體中。每個所有者所擁有的產權份額是所有者之間討價還價的結果，而討價還價的能力與他們的資產專用性、他們在企業中相對重要性的變化以及信息顯示機制有關。然而，在知識經濟時代，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之間的博弈力量對比發生了顯著變化。人力資本比金融資本更加稀缺和重要。人力資本也應享有企業所有權。
但是，我們並不認同知識經濟時代“勞動雇傭資本”的結論。需要註意的是，在企業組織中，金融資本本身不能創造價值，單靠人力資本也不能創造價值。只有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的結合才能創造價值。企業價值創造的過程是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有機結合的過程。因此，企業所有權既不能由人力資本所有者獨享，也不能由金融資本所有者獨享，而應由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所有者共同享有。我們提倡“資本與勞動”的融合。實際上，市場中的企業本身就是壹個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非合作討價還價和重復博弈的契約均衡。
現代企業是由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構成的特殊契約。在這種特殊的契約中，各要素所有者都是平等的產權主體，有權分享企業的所有權。企業最終的所有權安排取決於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所有者的談判能力。因此，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分享企業所有權的現代企業所有權安排將是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研究的基礎。只有基於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分享企業所有權的現代企業所有權安排，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研究才有價值。
(二)構建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相結合的會計理論和方法體系
現行會計理論和方法體系以金融資本為中心，強調“物盡其用”。為了迎接知識經濟時代的挑戰，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突破了會計只研究“物盡其用”的局限，將研究視野拓展和延伸到如何使企業“人盡其用、人盡其用、人盡其才”的領域，將“物盡其用”建立在“人盡其用”的基礎上，全面提供人力資源為企業管理創造價值的能力信息。人力資本的動態價值評估是工業經濟時代向知識經濟時代過渡的重要裏程碑。因此，將人力資源價值會計引入人力資本，不僅拓展了資本概念的內涵，而且引起了會計學科理論基礎和概念結構的重大變革，拓寬了會計理論的研究視野。從會計學科發展的角度來看，人力資源管理會計的研究，對於重構壹個適應知識經濟時代，以人力資本為主導，結合非人力資本的會計理論和方法體系，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
目前，中國實行按勞分配和多種分配方式並存的制度，把按勞分配和按生產要素分配結合起來，允許和鼓勵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參與企業剩余收益的分享。從會計學科的角度來看，人力資源應該被視為企業的資產。人力資本作為重要的生產要素，不僅參與企業剩余收益的分享，更重要的是與金融資本壹起參與企業所有權的分享。從而建立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有平等機會和權力分享企業所有權的會計制度。人力資源管理會計以此為突破口，將人力資源與財務資源、人力資本與財務資本有機結合，從廣義會計概念的獨特視角，向有關各方提供企業人力資源創造價值能力的信息。同時也為企業人力資本作為生產要素分享企業所有權奠定了基礎。具體來說，人力資源成本會計可以拓展會計信息的經濟內涵，而人力資源價值會計可以在按勞分配的基礎上區分勞動的等級或復雜程度，通過確認人力資本的權益來表現人力資本。人力資源價值會計對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管理咨詢公司、軟件開發公司等典型的知識型企業更具有現實意義。這些知識型企業最重要的資產是人力資產，最重要的投資是人力資本投資。人力資源管理會計不僅可以為這些企業按人力資本要素分享企業所有權提供相關信息，還可以為設計這些企業的內部管理制度(包括會計制度)提供基本思路。同時，人力資源管理會計還有助於企業尤其是知識型企業建立完善有效的激勵機制。
(三)改變傳統的“資本”觀念，重新認識企業資本的保障功能。
1.我們應該改變傳統的“資本”概念。
傳統的人力資本理論認為，金融資本具有很強的抵押功能，因為它可以在自然形態和註冊資本制度下與其所有者分離。因此，金融資本壹旦投入企業，就變成了壹種抵押品，金融資本的所有者很難隨意退出企業，即出現了“和尚跑不出廟”的現象。金融資本是天然的風險承擔者。而人力資本與所有者密不可分，使得人力資本可以隨意退出企業，從而規避風險。在這壹理論的影響下，金融資本享有企業的專屬所有權。
我們認為，在當今發達的市場經濟中，由於金融資本表現形式的多樣化和金融市場的高度發展，金融資本的抵押功能被削弱了，不同類型的金融資本可以相互轉化。金融資本所有者——股東可以轉讓他們的所有權或分散他們的資本，以便在企業經營不善時降低風險。同時，我們應該充分認識到，人力資本的抵押功能因其特殊性和群體性而不斷增強。人力資本的專用性是指壹旦人力資本投入到企業中，人力資本的所有者就會對企業產生依賴和長期的收益預期，這樣人力資本只有在企業中才能發揮自身的價值，從而具有較強的承擔風險的自覺性和主動性。在企業工作了很長時間的人力資本所有者，壹旦退出企業，就會失去很多只有在企業內才被認可的獨特資源，而人力資本很難通過“去中心化勞動”來降低這種風險。人力資本的集體性是指人力資本所有者在企業發展過程中合作形成的集體力量。壹旦人力資本退出企業，集體力量就會減弱甚至消失。因此，人力資本的所有者不會退出企業，除非絕對必要。人力資本的專用性和集體* * *功能使人力資本具有抵押功能，並使人力資本所有者成為企業風險的真正承擔者。從這個意義上說，在知識經濟時代，人力資本比金融資本承擔更大的風險。在發達的金融市場環境中，金融資本的退出機制強於人力資本。“股東主權”或“股東至上邏輯”不再是現代企業組織治理結構的關鍵。在企業契約中，金融資本所有者和人力資本所有者壹直處於獨立平等的談判地位。
2.重新認識企業資本的保障作用。
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結合形成企業整體，但人力資本的載體——人本身並不直接構成企業法人的產權。這就導致了這樣的問題:如果企業經營良好，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將享有企業的經營利潤；如果企業經營不理想，發生破產清算，那麽人力資本所有者投入的人力資本已經完全貶值。因為人力資本與人本身密不可分，不能隨意占有和處置人。因此，金融資本將成為對外履行民事法律責任的金融基礎，金融資本所有者投入企業的資本將全部浪費。似乎金融資本對企業的破產清算承擔了更多的風險。鑒於此，有學者認為，金融資本投入企業後，其經營成果主要取決於人力資本的所有者。因此，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的分配方式應根據企業的收益來確定，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對企業的經營虧損和破產清算應承擔不同的責任。但我們認為，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的地位應該是平等的。在市場經濟環境下，雙方博弈後，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壹旦結合，就構成了企業的特殊契約。在博弈過程中，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的所有者相互理解，相互認同，相互信任，對“特殊契約”的後果(包括各自的破產清算風險)達成* *的理解。否則，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之間的特殊契約就無法締結。這種“特殊契約”的締結意味著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具有平等的地位。由此，我們認為有必要重新認識企業資本的保障功能。
對於壹個企業來說，投入資本(註冊資本)非常重要。壹般認為，資本保證了企業的經營活動有足夠的物質基礎，至少有足夠的啟動資金，同時資本也為債權人提供了必要的保護。但仔細分析可以發現，企業投入資本(註冊資本)的這種擔保功能未必有效。我們知道，企業實際承擔民事責任的財務基礎是所有者權益而不是投入資本(註冊資本)。換句話說，企業只有持續盈利，至少保本，才能真正具備承擔民事責任的財務基礎。否則，即使企業投入資本(註冊資本)很大，也因經營虧損而無法承擔民事法律責任。由於企業經營不善，在企業破產清算中，即使是金融資本所有者投入的金融資本也可能不存在。因此，企業投入資本(註冊資本)的擔保作用是有限的。只有企業的持續盈利才是企業實際承擔民事法律責任的堅實基礎。在企業經營不善導致破產清算的情況下，無論是金融資本還是人力資本都不能完全履行其民事法律責任。
3.建立新的法律體系。
傳統法律制度壹般以財產權為基礎，強調對金融資本的保護，對人力資本的保護僅限於基本人權，沒有對人力資本的法律界定和保護。在知識經濟時代，企業之間的競爭主要表現為基於知識的創新能力的競爭。人力資源作為知識和創新最重要的載體，對提高企業未來的競爭力，促進企業的可持續發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因此，應改變傳統的資本概念，在確立“大資本”概念的基礎上建立新的法律體系，賦予企業家、高級管理人員、技術人員等人力資本所有者應有的法律地位，從法律上明確體現人力資本在公司治理結構中的地位和作用，構建人力資本與財務資本相結合的利益相關者治理機制。這個* * *治理機制應該是相機治理機制。
註意事項:
嚴格來說，“智力資本”不同於“人力資本”，“人力資本”只是“智力資本”的壹個組成部分。然而，考慮到人力資源通常是智力資本的載體，基於本文的主題，我們將這兩個概念視為同義詞，並在以下文章中使用“人力資本”壹詞。
②詳細論述請參見、高《:人力資源會計》，立信會計出版社，2001 1版，第273-278頁。
(3)從這個意義上說，註冊會計師在某壹時刻對企業投入資本的驗證，即驗資，並不保證企業必須有財務基礎才能承擔民事法律責任。雖然企業投入的資本是足額的，但企業的經營虧損會危及企業承擔民事法律責任的財務基礎。對此，我們不能誇大註冊會計師驗資的保障作用。近年來，我國註冊會計師驗資涉及的訴訟案件增多，與我們誇大投入資本(註冊資本)的擔保作用有關。
由此，我們進壹步認為，國家統壹規定企業註冊資本要求不壹定合理。企業的投資者(包括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本投資者)最清楚企業正常運轉的資金需求。不如把註冊資本的問題留給企業自己解決，把註冊資本制改為核準登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