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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女性會在交友網站上被騙?

騙子們終於成功地為壹個墜入愛河的女孩編織了壹個不可抗拒的未來:妳是我這輩子最後的愛人。手裏的項目壹結束,我就馬上辭職,和妳壹起在妳的城市生活。

8月14日,34歲的馮靜茹收到了壹份禮物,是九朵紅玫瑰,葉子鮮艷,花朵飽滿,周圍是白色的星星,花束裏插著壹張手寫的卡片,上面寫著她和“男友”之間的暗號:深夜加班互相陪伴,共同規劃美好的未來。對方還告訴她,每個月14都是情人節,會收到驚喜。

第二次驚喜之前,佳緣“男友”的賬號被平臺黑了,馮靜茹意識到對方很可能是騙子。她通過鮮花訂購網站查詢到,8月14日,“男友”買了35朵壹模壹樣的玫瑰,送給了35個不同的女孩。手寫卡片上的情話壹模壹樣。

在鮮花預訂網站的幫助下,馮靜茹等8名女生因為這種“特殊的緣分”加入了同壹個微信群。有壹個青島姑娘,兩個北京的,兩個陜西的,三個重慶的,被騙最多的壹個給了對方1.3萬多。馮靜茹和另壹個女孩周然各被騙30萬,其他人因為警惕性高,沒有讓對方得逞。

除了35束同壹來源的玫瑰,還有更多細節指向他們可能遇到同壹個詐騙團夥:聊天文案壹模壹樣,習慣用空格代替標點符號;故事完全壹樣。在“某公司老板請我喝華三”的那個晚上,他們都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帶有嘔吐聲的微信語音。幾個騙子甚至互相成了微信好友。周然保留了彼此的微信聯系人截圖,其中壹個是群裏另壹個女生遇到的騙子。

他們算了壹下,整個詐騙團夥應該有4-5個人,兩個發文字和語音的,甚至還有壹個負責技術的。馮靜茹和周然發揮各自的專業優勢,收集圖形證據,試圖用簡單的代碼追蹤對方的IP地址,但毫無線索。

9月15日晚,每日人物遇到了馮靜茹和周然。他們的個性非常不同。32歲的周然冷靜而理性。她笑著說:“我已經好了。”而馮靜茹則顯得知性溫柔,敘述時偶爾哽咽。她仍然保留著那束玫瑰花的照片和夾在裏面的手寫卡片。“即便如此,我還是舍不得扔掉。”

與馮靜茹和周然有相同經歷的女孩陷入了壹個經過多次考驗和精確的愛情陷阱。

目標女性的身份都很相似:30-35歲之間,有穩定體面的工作,經濟相對獨立,面臨壹定的催婚壓力,或者渴望找個男朋友,更註重精神上的契合。

當然,對應的“男朋友”的身份也是匹配的:30-35歲的臺灣省人,名字叫張建邦或者陳正獻,生活比較悲慘,是孤兒或者單親,從小受到歧視,以至於上中學就出去打工了。他們現在是投資公司的管理層,在東南亞工作過壹段時間,因項目需要在香港或澳門出差,事業有成。

騙局始於世紀佳緣上的壹封私信。張建邦主動給馮靜茹發了信息。收到回復後,他趕緊要求加微信好友。

但真正的布局是從兩個多月前馮靜茹通過對方微信好友申請開始的。7月初加好友後,馮靜茹第壹次去看張建邦發的朋友圈。有雞湯,也有壹些行業文章,更多的是對遇到壹個可以傾訴的人的期待,對壹段“柏拉圖式愛情”的渴望——馮靜茹覺得這正是她想要的。

這幾年,馮靜茹認識了幾個通過佳緣認識的朋友,但大多都不滿意。但是這次不壹樣。對方是個“超級暖男”,每天隔壹段時間就打招呼,陪著他:妳上班了嗎?妳累了嗎?記得吃好,睡好。

雖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但馮靜茹覺得“在對話框這麽小的空間裏,有壹個人從早到晚陪妳聊天,真的讓妳覺得他在妳身邊”。

聊了10多天,對方表白了;20多天後,她開始主動叫她“寶寶”“老婆”。這壹次,她以為自己終於遇到了對的人,“心已經接受了。”7月17日,她又特意去了壹趟佳緣,把當時兩人的對話拍了下來,打算紀念這段愛情故事。

但馮靜茹不知道,上述“教科書般”的培養感情的節奏,其實是嚴格按照“學習手冊”來的。根據《中國經濟周刊》的報道,類似的婚戀詐騙團夥有壹套信息系統,包括東南亞的風土人情,香港證券公司的介紹,股票的基本知識,以及如何培養感情,如何表白,如何處理疑惑。之前所有的感情準備都叫“鋪墊梗”,比如每天和客戶聊天,交換電話,保證壹定的時間長度;進行自我評估,看客戶是否掉進了愛情陷阱;編織兩個人共同的未來夢想,約定壹個見面時間。

雖然給馮靜茹和周然的愛情劇本會有細微的差別,但騙婚的節奏是壹樣的:每天10左右上網聊天,說是剛開完會,而此時大多是文字交流,偶爾會以“茶歇”為由發壹兩句語音。我五點半到六點下班,晚上整理客戶資料,微信聯系客戶。”“事實上,我們就是他們所說的顧客。”馮靜茹說道。

經過曠日持久的“溝通”,騙子們終於成功地為壹個墜入愛河的女孩編織了壹個不可抗拒的未來:妳是我這輩子最後壹個情人,只要手裏的項目壹結束,我就立刻辭職,和妳壹起在妳的城市生活。在那以後,騙子還答應壹起開最好的咖啡店,因為“我喝遍了全臺灣省都找不到滿意的”。

等待女生的不是遠處的“男朋友”,而是對方的“拍攝”。所謂“中槍”,就是實施詐騙。“中槍”的原因極其相似:因為工作失誤,投資項目出現小的資金缺口,必須以他人名義填補。“他們壹共數了50個單位,每個單位是65,438+0,000美元。他自己想辦法補了41個單位,還剩9個單位補不上,需要幫忙。”馮靜茹回憶道。

因為第壹次涉及的金額不大,看起來也比較正宗,她打電話給對方要了近6萬。危機過後,騙子並沒有馬上消失,仍然和她保持著日常聯系。

幾天後,馮靜茹收到壹條看起來像群發信息的短信。內容是公司決定擴大投資,每個客戶可以多買幾十股。在接下來的聊天中,“男朋友”壹方面表示不會強迫馮靜茹繼續購買,另壹方面又反復表示這個項目壹定會穩賺不賠。察覺到馮靜茹動心後,她以未來為誘餌,哄騙道:“北京房價這麽高,這次我們買房壓力會小壹些。”就這樣,馮靜茹禁不住誘惑,將十幾萬元貸款投給了男友。

兩天後,馮靜茹接到壹個電話,帶著香港口音,自稱是國外的資金托管中心,說項目收益的手續費需要個人承擔。當時她的“男朋友”告訴她,因為“項目幫不了表,走不了普通銀行流程”,馮靜茹“腦子進水”,交了11萬的手續費。緊接著,又有監管部門的逃稅調查。她記得她的“男朋友”曾經說過,如果她碰巧被調查,她就必須繳納稅款,否則就會被逮捕入獄。這壹次對方要求她繳納65438+工程總金額的05%的稅,共計23萬。

此時,馮靜茹已經借不到錢了。她不得不打電話給她的朋友。她的朋友聽了描述後,跑到馮靜茹的公司,把她拖到派出所報了警。“警察看了我的聊天記錄,說我被騙了。我還是不相信。”馮靜茹說,當時她擔心壹旦報警,“男朋友”會有危險。

直到從派出所回到公司後,馮靜茹才再次登陸佳緣,看到男友的主頁已經被平臺拉黑。那壹刻,她終於醒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疑問。我們剛聊到彼此的事業時,馮靜茹向張建邦要了壹張名片。對方說他的投資項目處於法律的灰色地帶,上不了臺面,更別說沒有名片了。連手機和銀行賬戶都被公司保管了。

到現在,她都沒見過男朋友。每次她打視頻電話,屏幕的另壹端都是黑的。男朋友解釋說,為了安全,公司配備的是功能機,沒有攝像頭。在對方緊隨其後的甜蜜攻勢下,馮靜茹接受了這些說辭。

相比較而言,周然的警惕性更高,因為她也懂技術,她用自己的專業知識試探對方的職業身份。比如在談論後端開發遇到的bug時,對方可以很快翻譯成自己的語言並解釋。說到Java和前端測試,對方也是答如流。因為我懷疑對方在百度聊天的時候也在聊天,所以這些問題都是周然在語音通話的時候提出來的。“現在基本沒時間查資料了。”甚至遇到專業技術問題,她也會交給那個人。“結果人家分分鐘就解決了。這種水平的騙子不是很浪費嗎?”

她甚至參加了壹些絕望的測試。比如她在網上看到有人在某婚戀網站被騙的報道。騙子的身份也是臺灣省人在香港做項目。她試探性地把這個消息的內容告訴了男朋友,男朋友說:“這些人都很可憐。雖然我沒有錢,但我不會做這樣的事。”

類似的對話也發生在馮靜茹和男友的關系中。第壹筆錢支付後,她起了疑心,想試探壹下對方,於是告訴他:“我同事說妳是騙子,讓我報警。趕緊跑,千萬別來大陸。”對方說:“妳說什麽呢?我為什麽要跑?我問心無愧。”馮靜茹事後感慨道,“這些人的心理素質真的很強。”

回顧這場“心理戰”,馮靜茹和周然有壹個共識。事實上,他們還參加了壹個賭博遊戲。在玩錢之前,他們都有“賭”的想法:賭輸了,錢沒了,但賭贏了,“男朋友”安然無恙,前途美好——概率是50-50。

他們輸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