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教父》這樣的電影,光看可能還不夠。
因為教父的偉大是和它的制作過程分不開的。
是的,其實任何電影都不止是電影本身。它包含了從構思到拍攝的全過程,以及後來被評論界和觀眾理解和接受的過程,其名聲的起伏也是其生活的壹部分。
剩下的就是電影史了。
約翰·福特說過,當事實成為傳說時,把它們寫下來。
下面的故事可能不全是事實,但壹定是傳說。
文本| magasa 1
馬裏奧·普佐是個無可救藥的爛賭徒。這位拉斯維加斯常客的財務狀況始終處於赤字狀態,大半輩子都被債主追在屁股後面。
馬裏奧·普佐
1968年3月的壹天,大胖子站在羅伯特·埃文斯辦公室門外瑟瑟發抖,心裏忐忑不安。埃文斯是派拉蒙工作室的制作總監。他不到四十歲,以帥氣著稱。作為牙醫的兒子,他有壹副象牙般晶瑩潔白的牙齒。好萊塢女人以他的床為榮,但他從來不記得那些女人的名字。
羅伯特·埃文斯
溥佐終於等到了埃文斯的面試。他帶來了壹本小說的大綱和數百頁未完成的手稿。書名本來叫黑手黨。如果他不能順利賣掉手稿,就會有人打斷他的胳膊。
派拉蒙的競爭對手只有環球。埃文斯接過手稿,沒有興趣閱讀。他以65,438+02,500美元的價格直接拋給了溥佐。還給他配了辦公室,配了秘書,叫他盡快把書寫完。如果有出版商想要,就付給他6萬。溥佐拿到錢,高高興興地走了。
20世紀60年代末,派拉蒙為海灣+西部財團所有。Charlie Brudorn領導的Gulf+Western主要在中美洲生產糖和雪茄。Brudorn對電影感興趣,但從利潤來說,派拉蒙的貢獻只占整個集團的零頭。
制片廠的總裁是斯坦利·賈菲,壹個來自電影世家的有為青年。在傑斐的領導下,制作總監和他的副手分別是羅伯特·埃文斯和彼得·巴特。前兩年幾部大片相繼上映,讓派拉蒙超越世界,成為當時好萊塢的頂級工作室。
在派拉蒙員工眼裏,這些頭頭就是壹群自大狂,或者說是“好萊塢的曼森家族”。
貓頭鷹城的溫德爾·迪金森
曼森家族對黑幫電影情有獨鐘,但當時主要流行的電影都是猶太黑幫電影,大家對意大利黑幫電影是什麽樣的壹無所知。就在這時,由馬丁·裏特執導、柯克·道格拉斯主演的派拉蒙《貓頭鷹之城的溫德爾·迪金森》票房慘敗,派拉蒙失去了再次接觸黑幫片的動力。
沒想到的是,馬裏奧·普佐的這部改名為《教父》的小說,3月剛壹上架書店就貴了,1969。它賣出了100萬本精裝本和120萬本平裝本。派拉蒙知道天上掉餡餅,決定立即開始拍攝電影版的《教父》,但仍想只花兩三百萬美元。
教父和他的三個兒子
制片人艾伯特·魯迪說:“如果《教父》跌出暢銷榜,派拉蒙也不會太失望。”直到環球影業重新出現,並出價654.38+0萬元買下《教父》的改編權,派拉蒙才意識到這絕不是小買賣。
普佐被叫去參與改編,派拉蒙讓他在劇本中加入當代背景和嬉皮士元素,更受年輕人歡迎。在Puzo心裏,《教父》其實是壹個家庭故事,只是這個家庭恰好在從事犯罪活動,不能說這是壹部犯罪電影。他們的犯罪組織恰好是壹個家族。
《教父》就是要表達對很多人盲目迷信美國價值觀的質疑。在60年代末,小說和電影誕生的時候,人們對整個社會和政治制度的不信任,反映在作品中就是政府的無能和不作為。比如壹開始壹個人喊著“我相信美國”,卻得不到法律的公正,只好求助黑手黨。
阿爾·帕西諾和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伊文斯發現,當時經驗豐富的黑幫片導演大多是猶太背景,恐怕無法處理好意大利裔教父,科斯塔·加夫拉斯、彼得·葉茨、彼得·波格丹諾維奇等新老導演相繼拒絕邀請。找誰做導演?然後巴特建議去找剛滿30歲的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幾年前他在紐約時報當記者時寫過關於他的文章。
埃文斯看了看科波拉的簡歷:《現在妳長大了》,這是壹部裝腔作勢的藝術片;《菲尼安的彩虹》是百老匯的音樂劇,但他把它搞砸了。“雨族”,沒人說是...好吧,讓他試試,因為他是意大利人。
雨族
科波拉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畢業生。還在讀書的時候,他就為B級片教父羅傑·科爾曼工作。現在妳長大了,他交了畢業論文,是MFA。他寫了很多劇本,當時主要是以編劇的身份出名。沒想到,巴特發現說服科波拉執導《教父》比說服埃文斯還難。
科波拉壹直以藝術家自居,對改編暢銷書毫無興趣。就像那個時代的其他“電影男孩”壹樣,他喜歡新浪潮和費裏尼,而教父正是他壹直極力回避的。埃文斯不解:“妳連動畫電影都沒請妳拍,妳就拒絕拍《教父》了?”?」
《THX 1138》
科波拉的好朋友喬治·盧卡斯當時正在剪輯《THX》。科波拉在接電話時問他,“我該不該接這部片子?”盧卡斯擡起頭說,“妳別無選擇。我們欠別人錢。」
科波拉的債務當然不是因為賭博。他的美國西洋鏡公司欠華納60萬美元。他創辦了美國西洋鏡,為所有厭惡好萊塢體制的藝術電影導演提供壹個家和創作孵化器,他們可以自由拍攝自己的作品。
這個幼稚的想法導致他的事業還沒真正開始就負債累累。對於科波拉來說,拍不拍教父都是次要的,甚至他是否負債都是次要的。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是看著自己對抗好萊塢的理想破滅嗎?如果我們不能成為教父。
所以科波拉最終同意了派拉蒙的不可抗拒的提議。
2
科波拉很快發現,拍攝《教父》絕對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好萊塢戰鬥”體驗。《教父》選角大戰是典型的“舊好萊塢”與“新好萊塢”的沖突。起初,伯特·蘭卡斯特想演教父科利昂,因為他覺得這個角色是他在《豹》中扮演的薩利納王子的延續。蘭開斯特屈尊同意試演考利昂這個角色。埃文斯他們幾乎已經選擇了蘭開斯特,但科波拉另有打算。
豹
他心目中有兩個候選人,勞倫斯·奧利弗或馬龍·白蘭度。但是奧利弗病了,這就剩下了白蘭度。事實上,選擇白蘭度最初是由溥佐建議的,因為科利昂沒有太多的出場時間,他需要演員有壹種安靜的力量來主宰大局,而這種力量正是白蘭度的。但是46歲的白蘭度扮演老柯裏昂有點年輕,這不是主要問題。
主要的問題是,這位前天皇巨星和奧斯卡獎得主最終在好萊塢就像壹只過街老鼠。所有制片廠的負責人壹聽到他的名字就搖頭。誰不知道他和劇組裏的每個人都是壹條船上的?誰不知道他在拍《叛艦喋血記》的時候把大溪地壹半的女孩都傳染上了性病?誰不知道這幾年他演了壹部電影又砸了壹部,是個臭票房的毒藥?
賞金號上的叛變(1962)
科波拉在派拉蒙高層會議上多次被嚴厲警告不要提白蘭度這個名字。但是,他下定決心,教父這個角色壹定是白蘭度。最終,埃文斯和其他人被軟化,並與他達成協議:他不會預先支付白蘭度;如果白蘭度在拍攝過程中有任何妨礙進度的行為,立即離開這裏;必須試鏡。
有了這些條件,科波拉緊張地走進了白蘭度的家。他和曾經的巨星有壹搭沒壹搭的聊了起來,然後說,我們隨便拍壹兩張,看看器材是不是正常。白蘭度知道他對這個角色的渴望超過科波拉對他的渴望。他為科波拉準備了壹個驚喜。他往嘴裏塞了兩個棉球,讓自己的臉頰像牛頭犬壹樣鼓起來。他把頭發向後梳,塗上鞋油。這壹刻,“教父”站在了他的面前,科波拉知道自己的堅持沒有白費。
《教父》
但是如何說服派拉蒙的人是個問題。科波拉和制片人艾伯特·魯迪狡猾地安排了白蘭度在眾多旁聽者中試鏡的場景,給斯坦利·賈菲、羅伯特·埃文斯等人看。埃文斯真的沒認出來,說這人不錯,長得像意大利人。他是誰?
之後科波拉走了上層路線,直接去找大boss布魯多恩看試鏡視頻。只看了幾個鏡頭,布魯登就用帶奧地利口音的英語喊道:“不行,我們不能有瘋子。但當他看到白蘭度把自己的皮膚弄得像泄了氣的氣球壹樣松弛皺縮時,他興奮地大叫:“這個人真棒!科波拉終於如願以償。
有毒的海鴛鴦
這比說服派拉蒙公司接受白蘭度,接受阿爾·帕西諾飾演邁克爾·科利昂還要困難。白蘭度臭名昭著,但至少是個“名”。帕西諾,誰聽說過這個名字?派拉蒙公司想要羅伯特·雷德福、瑞安·奧尼爾、艾倫·德隆和沃倫·比蒂,這些當時最受歡迎的年輕明星。但科波拉看過帕西諾的《毒鴛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壹次見科波拉之前,帕西諾非常緊張。他在科波拉工作室外的地毯上來回踱步,直到踩到壹個標記。他和人說話不敢擡頭看對方。獅子以後怎麽吼?似乎這種內向進壹步打動了科波拉,他和白蘭度壹樣堅持帕西諾的人選。派拉蒙別無選擇,只能跟隨它。
《教父》
誰知帕西諾與米高梅簽約,要再拍壹部黑幫片,但米高梅不肯放他走。這打不過埃文斯。他打電話給著名勞工律師、好萊塢幕後黑手西德尼·科沙克,向他求助。
科沙克又打電話給米高梅的大老板柯克·科克蘭。過了壹會兒,埃文斯桌上的電話不見了。米高梅的人說:“現在侏儒是妳的了。埃文斯問科沙克,“妳是怎麽做到的?科沙克說:“我剛剛告訴科科裏安,妳在拉斯維加斯修的米高梅酒店還想完工?」
科波拉,伍迪·艾倫,馬丁·斯科塞斯
《教父》裏的壹些小角色,在馬丁·斯科塞斯壹家的飯桌上聊天。科波拉和斯科塞斯是在1970年意大利索倫托電影節上認識的。他發現這個留著大胡子的小個子是壹部活的電影百科全書,無時無刻不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關於電影的各種野心和精妙見解,他們壹拍即合。
科波拉經常去紐約斯科塞斯的父母家,向父親學習意大利口音,聽取母親離奇的建議。例如,她認為在這部電影中應該有壹個理查德·康特的角色,科波拉不假思索地接受了。
馬裏奧·普佐(Mario puzo)喜歡和科波拉壹起改編劇本,不僅因為這個男孩知道劇本的結構但他不知道,還因為他們都喜歡吃飯和做飯。但羅伯特·湯(唐人街的編劇)寫的劇本裏有幾個關鍵場景,比如兩代教父在花園裏的最後交接。科波拉問唐尼,“妳想要簽名嗎?唐尼笑著說,“我他媽寫了那麽多遊戲。我需要簽什麽?"?如果妳贏了奧斯卡,記得感謝我。」
作曲家科波拉選擇了尼諾·羅塔,他出生在米蘭,與費裏尼有過很多合作。
科波拉不落俗套,不要專業群眾演員。他想要業余的和真的,這讓派拉蒙抓狂。都說業余的肯定便宜,但是不熟練的演員勢必浪費更多的拍攝時間,多壹天就要幾十萬。但這次科波拉又贏了。
Puzo為了省錢,在派拉蒙的授意下把劇本背景改到了20世紀70年代,派拉蒙想要的只是壹個中等制作。但科波拉說服他們回到四五十年代,去西西裏拍攝幾個對全片有重大意義的場景。
雌雄大盜
自從科波拉被選中後,他幾乎處處違背派拉蒙的意願。為什麽說話輕描淡寫的科波拉差點就贏了?為什麽派拉蒙對壹個年輕導演如此寬容?
這種事情在工作室制的黃金時代不可能發生,在今天也不可能發生。只能是六七十年代交匯處的神話。這些年輕的電影《邦妮與克萊德》《畢業生與逍遙騎士》震驚了好萊塢,保守的頑固派以為時間不多了,在新生力量的沖擊下全軍覆沒。
某種程度上,教父就像邦妮和克萊德,畢業生和逍遙騎士壹樣,壹開始就挑戰父權統治,不信任家庭和秩序,希望走自己的路。然而《教父》中的邁克爾最終還是回到了父親的道路上,這種和解與保守的趨勢成為了對壹代“新好萊塢”結局的壹種無意的預測——科波拉、斯科塞斯、盧卡斯、斯皮爾伯格都擁抱了好萊塢,埋葬了他們年輕時的輝煌夢想。
三
《教父》有很多場景是在紐約拍攝的,劇組成員都是經過希德尼·魯邁特、亞瑟·潘和伊利亞·卡贊磨礪的。有哪些妳沒見過的場景?很多人認為科波拉太優柔寡斷,需要有人推動他前進。
科波拉在片場無意中聽到劇組罵他,但直到離開都不敢出聲。每天排練時間過長,導致拍攝進度落後。他每天晚上熬夜修改劇本,白天不停地改。演員接到通知,來到片場。結果他沒打。這種情況每天都在發生。
教父的工作照
攝影師戈登·威利斯和科波拉對演員的使用有不同的態度。科波拉深受戲劇影響,他太以演員為榮。他認為不應該把它們當作機器,而應該鼓勵它們自由玩耍。威利斯認為科波拉以前是草根團隊,沒有正式的拍戲經驗。科波拉急著趕進度,威利斯有時候布局光線很慢,彼此意見不壹致就吵架。
威利斯回到保姆的車上,死活不肯出來。科波拉說,那我們自己拍。他對攝影師邁克爾·查普曼說,現在妳是負責人。查普曼轉身跑進浴室,鎖上門。科波拉意識到攝影團隊的人根本不聽他的。
教父的工作照
發給派拉蒙高管的樣本起初讓他們感到憤怒。威利斯故意拍得很暗,尤其是室內場景。他低調的光線常常讓觀眾看不清人的臉。看完老教父看到大兒子桑尼屍體的那壹幕,埃文斯說:“科波拉是個大傻瓜。他不知道怎麽讓白蘭度演好。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糟糕的壹幕。」
帕西諾前幾天的表現不盡如人意。而編輯找到埃文斯,抱怨說因為科波拉不知道連喜是什麽,所以剪不下來。所以在拍攝過程的前期,科波拉壹直處於被替換的邊緣,有傳言說喀山已經做好了隨時替換他的準備。
巴頓
但是,科波拉剛剛為巴頓將軍獲得了奧斯卡最佳編劇獎,派拉蒙不敢貿然行事。白蘭度還向他承諾,如果科波拉被解雇,他就辭職。如果開機後頻繁人事變動,派拉蒙得不償失,所以科波拉得以幸免。
他和白蘭度的合作非常愉快,連白蘭度不記臺詞的老習慣也習以為常了。白蘭度說,看提示板其實並沒有傷害到表演,還能幫助我即興發揮。
《教父》
這部電影花了100多天,用了大量的素材。使用了兩個編輯,其中威廉·雷諾茲負責前半部分,彼得·金納負責後半部分。科波拉強烈要求在他舊金山的工作室完成剪輯,派拉蒙非常不情願。派拉蒙也希望影片長度不要超過135分鐘,所以科波拉慎重決定。他嚴厲的砍掉了很多精華,剪了壹個短版。派拉蒙的人看著,怎麽精華沒了?科波拉把這壹切都加了回去,最後的電影將近三個小時。
現代電影營銷始於《教父》。因為小說持續熱銷,同名電影的拍攝也成為了萬眾期待的事件。派拉蒙註重保持拍攝過程的曝光度,讓教父時刻處於公眾視野中。在拍攝過程中,許多意大利裔美國人提出抗議,擔心電影會扭曲意大利人的形象,構成宣傳。另外,白蘭度沈寂多年後的復出呢?這些都給了《教父》熱銷的基礎。
法國販毒網絡
但它的導演科波拉總覺得自己即將面臨滅絕。《教父》接近完成時,他去看了好友威廉·弗裏德金的新片《法國販毒網》,這是壹部非常規的警察犯罪片。看完之後,和他壹起去的剪輯助理對影片的技巧贊不絕口,科波拉沮喪地說:“我感覺我要失敗了。我拍的是低俗的通俗小說,可怕的是我拍的是壹堆人坐在黑屋子裏聊個沒完。”助理回答:“我想是的。」
《教父》的發行策略改變了好萊塢的常規做法,掀起了未來十年的大片狂潮,最終埋葬了新好萊塢和科波拉的理想。在《教父》之前,電影是從第壹輪放映到第二輪,再放映到第三輪,每輪之間有壹定的間隔。不過《教父》開了大規模首映的先河。派拉蒙與院線協商,說任何想放映《教父》的人都要預付8萬美元,結果在首映前已經追回了2500-3000萬。而且派拉蒙在前12周拿了90%的賬,之後12周向院線傾斜。
《教父》
1972年3月5日,《教父》在紐約首映。雖然下雪晚了,但是售票處前的隊伍排了好幾個街區。* * *有316家電影院上映,票價定為4美元,而壹般電影是3美元。很快電影院的數量將增加50多家,仍然供不應求。所有的評論幾乎壓倒性地稱贊這部電影是藝術和商業的完美結合。
當時科波拉正在巴黎寫劇本。從決定到拍攝《教父》的全過程,他的藝人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他對這部電影不抱任何期望。他的朋友打電話告訴他,這部電影非常暢銷。他說:“嗯,那還不錯”,然後就埋頭寫書了。
羅伯特·埃文斯後來告訴《時代》雜誌:“制作票房大片已經成為20世紀最新的藝術形式。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沒有大白鯊和星球大戰。
四
在《教父》誕生之前,黑幫電影這種體裁已經奄奄壹息,大家都以為已經拍完了。是科波拉復興了黑幫電影,並將它推向了史詩般的新方向。無論是多麽殘酷血腥,還是社會政治批判的力量,都達到了這種類型前所未有的高度。
小凱撒
黑幫電影的歷史與大多數好萊塢電影不同。它似乎是在20世紀30年代初突然興起的。三部最成功的黑幫電影為這壹類型電影樹立了原型,即《小凱撒》、《公敵》和《恐怖臉》。這些電影宣揚了黑幫成員的傲慢,展示了城市生活的陰暗面。然而,由於審查制度的威脅和其他外部力量的破壞,好萊塢電影公司不得不在30年代中期進行調整。
執法鐵腕人物
警匪對抗成為後來的主旋律。詹姆斯·卡格尼和愛德華·G·魯賓斯在電影《執法鐵人》中將自己變成了恢復秩序的警察。他們的角色依然強勢,獨斷,玩世不恭,這在壹定程度上是復制之前混混的性格特征。古典時期的黑幫片很接近西方電影,雖然故事設定在城市和荒野,但無論是封閉的鋼筋水泥叢林,還是壹望無際的地平線,都是對自然野性的馴化。
警匪片演變成了很多子類別,比如有組織的黑社會片、警匪片、犯罪片等等。卡格尼式的孤匪在20世紀40年代幾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城市現實主義和對有組織犯罪的關註。《教父》詳細描述了有組織犯罪的結構和體系,將壹個犯罪家族置於風雲變幻的時代中觀察其轉變。
《教父》
老教父維托,秉持奧林匹克精神的大義,有所為有所不為;之後桑尼在過渡期沖動暴力,相信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最後,直到邁克爾憑借馬基雅維利的精明和隱忍,重新奪回了自己的地位。邁克爾和桑尼的區別在於,桑尼的行為是出於個人報復,而邁克爾早就知道,壹切,包括謀殺和婚姻,都是某種形式的交易。
正是後越戰時代的空虛讓觀眾理解並原諒了邁克爾不得不那樣做。邁克爾的無力感就是觀眾的無力感。邁克爾不會像卡格尼和羅賓遜那樣下場很慘,但他會壹直衰老,疲憊,筋疲力盡,直到他轉身離開別人。
好家夥
溥佐和科波拉絕對不會想到,《教父》的流行對現實中的黑社會甚至警察產生了影響。“教父”最初是普佐發明的壹個術語,現在美國聯邦調查局也用它來指代黑幫老大。吻教父的手已經成為壹些黑幫的正式禮儀,“我會給他開出壹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成為黑幫的口頭禪。電影《男孩》的原型亨利·希爾(Henry hill)聲稱,他從未看過斯科塞斯的電影,但他看過無數遍《教父》。
1973奧斯卡於3月27日舉行,教父獲得十項提名,但只獲得三項。白蘭度獲得了他的第二個最佳男演員獎,但他沒有親自上臺,而是派了壹個印度女孩來抗議壹個月前的“膝傷事件”。科波拉將導演獎輸給了《卡拉ok》的鮑勃·福特,但他與溥佐分享了最佳改編劇本獎。他感謝所有人,除了埃文斯,他說他忘了,但他真的記得感謝羅伯特·湯。
卡拉ok(1972)
科波拉對教父空前成就的冷漠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很快學會了享受成功。他帶著盧卡斯走進舊金山的奔馳專賣店,選了壹輛奔馳600。他告訴店員,“把賬單寄給派拉蒙。”他用香檳給車洗禮,然後帶著波格丹諾維奇、弗裏德金等哥們,在日落大道上瘋狂飆車,高呼“好萊塢萬歲!」
科波拉雖然只賺了110000美元,卻賺了影片凈利潤的6%。從那以後,他在舊金山的郵箱經常收到派拉蒙寄來的百萬美元支票,償還華納的債務也就順理成章了。他過著適合自己價值的生活。他瘋狂地購買房地產、玩具、電臺、雜誌和直升機。
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他就像壹個孩子坐在盛宴的桌旁。他不知道吃哪個,就全吃了。他壹夜之間成為好萊塢最有權力的導演,但他對如何駕馭這種權力並不十分熟練。他似乎還沒有忘記西洋鏡公司的夢想,只是對用當初* * *制作人農場的方式復興它沒有興趣。
他把公司搬到了壹個裏程碑式的地方,並重新開張。新的美國西洋鏡更像壹個傳統的好萊塢工作室。前門總是熙熙攘攘,許多可疑的人進進出出。但在以後的很長壹段時間裏,除了科波拉和盧卡斯的壹兩部電影外,壹直沒有拍過。